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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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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里摆着一张结实的雕花大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墙角放着洗脸架,里墙的位置是一个立柜,角落里还垒着好几口木箱。

    宣凤歌让夙致在床沿坐下,打开其中一口箱子,从中取出一套天青色的衣物,递给夙致:“致儿,你浑身都湿了,换身衣服,免得感染风寒。”

    夙致摸了摸梨花木雕成的大床,好奇地问:“凤歌,这里的东西难道都不会坏吗?”

    宣凤歌失笑:“当然不是,等会儿给你解释,现在先换衣服吧。”

    夙致脸有点红,宣凤歌了然,道:“你先换,我去打水。”

    他转身离开,从厢房里找了个木盆,从井中提了桶水,洗干净后重新打了一盆,端着进了卧房。

    房间里,夙致站在床边,衣衫凌乱,他扯了扯衣袖,手里拿着条腰带不知所措,一见到宣凤歌就满面苦恼:“凤歌,这个怎么系的?”

    宣凤歌怔愣片刻,上前放下木盆,拿过他手里的腰带,替他整理了一下交衽领口,示意他抬起手臂,很快给他系上,在腰后打了一个结。

    可是系完后,放在夙致腰间的手却没有移开。夙致眨了眨眼,抬头看他:“凤歌……”

    他刚一出声,宣凤歌的手臂在他腰间一揽,拉入怀中,双手紧紧扣在后腰,抵着他额头,轻声道:“嘘,致儿,让我抱一下。”

    他的语调低沉,略带沙哑,甚至还有些哽咽。夙致心中也莫名一酸,反手攀住他的肩,从怀里抬头去看他,脸颊在他下颌蹭了蹭。

    半晌,宣凤歌平静下来,他眼角微垂,干燥的唇落在夙致的额头:“致儿,先洗脚吧。”

    他抱着夙致放到床沿上,木盆端到他脚边,然后握着夙致沾满泥浆的脚掌,放入水中。

    那水从井里打出来时还是凉的,但现下却是温热的,蒸腾着水汽。宣凤歌仔细地给他洗去脚上的泥水,从旁边抽出一条干毛巾,擦去脚上的水渍,又找出一双鹿皮短靴,给他穿上鞋袜。

    夙致脸蛋红扑扑,享受着宣凤歌的体贴,半晌后突然啊了一声,呐呐道:“凤歌,你也淋雨了,快去换衣服吧。”

    宣凤歌给他系紧鞋带,闻言一笑:“不急,来,试试合不合适?”

    夙致站起身,在地上踩了踩:“刚刚好。”又说,“你快换衣服吧,我都饿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宣凤歌道:“好。”

    夙致脸微红,两步跳出卧房:“我在外面等你。”

    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又在书房里看了看。书房也不小,两个大排柜上摆满了书籍,夙致随手拿一本看了眼,都是些古籍。书桌上放着一方砚台,几只毛笔,靠窗的地方还有张软塌,也光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致儿,走吧,先去吃饭。”

    不到五分钟,宣凤歌已经换了身衣服出来。纯黑色的宽袖大氅绣着图案,行动间隐隐闪烁着银光,他牵着夙致的手,走出后院,穿过恢弘的正殿,在广场上游客们惊讶的目光中走进了一幢建筑。

    进去后,夙致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个食堂,热火朝天的厨房里颠勺的大厨盘着发髻,窗口处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给排队的游客们打菜,玻璃上还贴着收款码。屋子里摆放着数十张木桌,已经坐了不少人。

    宣凤歌取了餐盘,带着夙致淡定地站在队伍后面:“致儿,你想吃什么?”

    夙致垫着脚看了看那宽阔的厨房:“都有些什么呀?”

    宣凤歌想了想:“都是些家常菜,稍后我问一下。”

    队伍很快排到他们,那明显踩在凳子上的少年一看见宣凤歌就瞪大了眼睛,嚷嚷:“观主!”

    宣凤歌淡定地点头:“今天有些什么菜?”

    那少年颇有些兴奋,咧着嘴笑道:“有青椒炒肉,胡萝卜炖鸡汤,焖豆腐,麻婆豆腐……”他叽叽喳喳报了一串,又说,“观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走吗?什么时候能再教我两招啊?”

    宣凤歌点了几个菜,随口道:“今天刚到,晚点聊。”托着餐盘找了个空位,又去打了两份米饭,放到夙致身前,“先吃吧,尝尝合不合胃口。”

    已经下午两点多,从早晨到现在七八个小时,除了那两个桃子夙致还没吃过其他东西,这会儿早饿了,不过——

    夙致抬眼,凝视宣凤歌:“凤歌,你不是说你的道观很偏僻,在深山老林?”

    宣凤歌摸了摸下巴,嗯了一声:“这个嘛——九仙观的确地处群山之中呀。”

    夙致哼哼:“好吧,先原谅你。”

    宣凤歌笑了笑,给他夹菜:“你先吃饭。这座道观的确是我师父当年修建的,不过历经多年,也修葺过很多次。我鲜少居住在此,但也会回来看看……”

    这座道观的历史的确能追溯到千年之前,宣凤歌虽隐居避世,却也会回来看看,木制的建筑并非千年不朽,只是长长更换保养,故而才保留下原始的结构。只是千年之中,这座隐藏在崇山峻岭间的道观除了当地村民,都无外人知道。

    直到二十年前,桃源镇开发,覃筝来到此地,这座道观才被记录在册,登记在宣凤歌名下。

    后来宣凤歌又碰到个四海漂泊的道士,见他没地方去,就提议让他打理九仙观。这些年过去,九仙观香火慢慢鼎盛,除了本地人外,也有游客不远千里前来上香。

    而早在三个月前,宣凤歌遇到夙致后,他就回到了九仙观,把曾经的住处收拾布置了一番,山谷中的东西大多也搬了过来。

    夙致呆呆地咬了咬筷子:“难怪那些天都不见你人……”

    宣凤歌给他盛了一碗汤:“山谷地势低矮,水汽弥漫,并不适合居住。”

    夙致喝了一口,眉眼弯弯:“偶尔也能住一下嘛。”

    填饱了肚子,宣凤歌带着他参观道观,顺便消食。

    九仙观占地近三十亩,将整座仙鸾峰揽入其中,共有三殿九宫,供奉着道教知名的神仙。前殿开放,供香客们游览上香,后院共三十六座,分布在山林之中,其中三座供观中的道士居住。观□□有道士十九人,最大的就是宣凤歌认识的那个道人,年过耄耋,花须皆白,却精神奕奕,看着像个活神仙,道号圣阳子;最小的是食堂里打菜的小道士,才十二岁,是圣阳子最小的弟子,还在上初中,其次是回山时碰到的扫地道士,今年十七岁,上高中;有坤道三名,其中两人和同门结成了夫妻,另一位也嫁到了桃源镇。

    宣凤歌虽然不经常出现在道观,却很受尊敬,偶尔遇到的道士都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语气中满是钦佩,那圣阳子一见宣凤歌就抚须带笑:“宣道友,久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满头华发,宣道友却还是一如当年,龙精虎猛啊。”

    宣凤歌咳嗽一声,夙致满脸狐疑,等离开后才问:“刚刚他什么意思呀?”

    宣凤歌望了望天,含糊道:“就是打个招呼。”

    夙致可不信,他扑到宣凤歌身边,语调含笑:“是吗?凤歌,我是不是还没见过你的身份证?”

    两次坐飞机都是宣凤歌自己去办理的手续,虽然第一次有秦满芳帮忙,但是一细想,还真没人见过他的证件。按照宣凤歌所说,他真正接触到现世是在二十年前,户口也是那个时候落的,那么……

    夙致伸出手:“快给我看看。”

    宣凤歌沉吟:“嗯……”

    夙致摇他手臂:“不交出来也说清楚,你当时户口上的多少岁?”

    宣凤歌拿他没法,扶了扶额:“二十八。”

    夙致登时捧腹大笑:“难怪当时你去报驾校,那个老师脸色会那么奇怪……不过,这样算下来,你岂不是比我爸爸年纪还大了?”

    要知道他爸今年才四十五岁呢!

    宣凤歌这就无所谓了,理所当然:“我本来就比他大。”

    “也是哦,你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呢。”夙致抱着他手臂,心中生出一股惆怅,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我却陪不了你这么久……”

    宣凤歌握住他的手,放到耳边,正色道:“当然可以。致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夙致捏了捏他耳朵:“今朝有酒今朝醉,未来的事情我可想不了那么多。”他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宣凤歌下巴上亲了一下,往前一蹦,深吸了一口,脸已染上绯色。

    宣凤歌怔了一下,下一刻已经夙致拥入怀中,他贴着夙致的耳廓,喉中发出低沉的笑声,湿热的气息扑洒在颊边,磁性的嗓音震动夙致的心弦:“致儿,你就这样?”

    夙致心里发慌,脸红得像要滴血,眼神乱飘,结结巴巴:“那、那还要怎样?”

    “唉……”宣凤歌长叹一声,突然拉着他转身,双手握着他的肩,目光沉沉地落在夙致脸上,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

    他的眼神滚烫,几乎灼伤夙致的皮肤,他抿了抿唇,微微垂眸,心如擂鼓,只觉得四下安静得只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

    宣凤歌低笑一声,手指抵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这么害怕吗……”

    夙致硬着头皮反驳:“谁、谁害怕了。”

    宣凤歌喟叹一声,微微低头,下一刻唇舌相接,他的唇裹挟着火焰,炽烈地灼烧着夙致的唇舌,他一僵,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只觉得那滚烫的气息打在脸上,几乎让他如雪般融化,软绵绵地化作一汪水,脑袋冒烟,瘫在炙热的怀抱中……

    直到他喘不过气时,宣凤歌才放开他。他手指摩挲着夙致娇艳的唇瓣,目光隐忍,叹道:“小傻瓜,怎么一直憋着气?”

    夙致面色酡红,全身提不起一丝力,闻言瞪了他一眼,只是眼中水光潋滟,毫无威慑力,反而蕴满无尽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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