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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大大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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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通夫人回想起自己认真决定出京。

    这事情小沈夫人出了很大的力。她没事儿就抱着儿子到连家去“理论”。说理论也不过就是她又犯爱娇的毛病认为人人都应该宠着她。这毛病不敢对着中宫出现同回的女眷们全知道她小沈夫人总犯几回。

    为什么要去连渊家连家小姑娘是袁怀瑜的小媳妇是袁家的长媳。和长媳争颇觉体面。

    葛通夫人和连渊夫人是内亲本就时常来往就总遇到小沈夫人。

    遇到牛皮大王一回葛夫人说不上难过还是好笑心里就悠悠一回。不平随着上来。小沈夫人不就去看个丈夫。去看过就能吹得云天雾地把自己标榜成英雄女汉子。

    她是吗?

    找个瞎子瞅瞅小沈夫人都能让她娇气膈应掉。她偏偏有牛皮吹。

    葛通一直不来信又回来的女眷们过得这样的好小葛夫人悔又急把婆婆神色总打量。那一天平阳县主神色欣慰过于平时小葛夫人花钱买通婆婆房中人。五十两银子只有一句话:“公子来信县主落几点泪要水洗手焚了香祷告是什么话却听不真随后就一直喜欢。”

    平阳县主是知道儿子掌兵权为父亲和弟弟霍君弈上香。

    小葛夫人猜不到内幕就是霍君弈是葛通亲舅舅也不知道但能知道丈夫必然有喜事。

    当丈夫的喜一般与妻子同赏。葛通夫人没落下这彩头儿正闷闷不乐又收到京中的消息福王府让抄了家。

    福王让认出真假是那前后的事情。太子是审过他才抄的家。消息传开官场上打听原因平阳县主也让葛通兄弟去打听说福王造反又说福王勾结梁山王到晚上葛通父亲回来说福王勾结梁山王军中的人又说谣言四起不能分辨。

    葛通夫人敏锐的察觉这是个机会。

    她的丈夫要真的掌兵权又遇到造反谋逆的事情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当妻子若在这时候去看他当时在京里还不知道边城会乱出京后知道也就没退回想这机会可以夫妻和好。

    老远来看你出自诚心不是?

    她就出了京。

    不想这么的乱又幸有宝珠接她福王没退兵的时候由地道进入边城。才有三老爷城头大骂福王此时能见到陈留郡王。

    很想知道丈夫身体可好没有受伤吧又初次见郡王羞于问得仔细。就把个帕子细细揉着垂下头先对郡王道过安好。

    陈留郡王和葛通走的不是一条路他早在去年送宝珠和岳父回大同离开的军营半年里来追着定边郡王左跑右跑的压根儿就没见过葛通。但妻子来看是好事情就把去年见到的葛通面貌说上一回略解葛通夫人的相思。

    当天陈留郡王就离开去追定边郡王他看过国公也抱过袁训的孩子。免得袁训又要说:“姐丈你都没抱过。”这下子可以对着袁训说嘴匆匆就出城大同城由自己人肃清。

    ……

    袁训回来是五天后。

    离开梁山王后袁训就快马加鞭飞似往家里赶。两个孩子佳禄过了周岁佳福也近满月他还一面没见心中对女儿充满歉疚。

    让加寿整过一回当父亲的心里满是期待。福姐儿还小不会闹脾气禄姐儿会不会也拿东西扔父亲?把她吃的点心涂到父亲脸上?

    光想想就要马上要笑出来。

    蒋德关安褚大天豹和跟去军中的家人们跟着到府门外下马。门上家人见到大喜迎过来:“小爷哈哈”这也是个看着袁训长大的老家人又一回见到高大英武的将军回来搓着手乐和:“您又添一位姑娘小哥儿们也会玩打仗您现在是老爷了哈哈。”

    “小姑娘生得像不像我?”袁训兴冲冲的在大门上就问出来。老家大笑几声:“比您小时候生得俊呢”叫余下的门人仔细看门他陪着袁训进去边走边说着话。

    惊动出来的一个人。

    这是个女眷。

    杏黄底团花的锦衣葱绿色裙子有几枝金簪和玉钿生得肌肤匀净容貌端正。这是杜氏她来看宝珠。

    她从二门出来往大门去袁训由大门进来去往二门。

    家人的笑声:“小哥儿们可活泼呢跟您小时候一个模样成天弄坏东西…。”杜氏就知道袁训回来。

    一行男人们进来杜氏早和丫头避到树后面去。认出是宝珠丈夫那把自己丈夫打败的那个人杜氏好奇心大作窥视过来。

    她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由好奇心反而要来看宝珠总想弄明白宝珠身上有着什么让自己有挫败感。

    宝珠也不烦她来说话不愿意和杜氏弄得大家见面干瞪眼杜氏肯来宝珠也肯见她。

    好奇心此时又用到袁训身上。

    这位袁加寿的父亲想来生得必然是好。他的妻子宝珠就不俗他的母亲袁夫人更是高华英洁般杜氏早在心里把袁训想成天下英俊无比世上美貌少有才能解释她丈夫落败的原因。

    在杜氏心里余伯南生得算是端正。

    杜氏虽后来长居京中但丈夫不在家就少有男客来走动登徒子她没机会见英俊男子没见过几个。

    家中兄弟们全见得习惯不以为好。来到这里见过龙四公子辅国公养病在房中鼓舞士气在城头她也没机会见就拿龙四公子的模样往袁训身上套早把袁训想成清俊如水清雅如兰。

    这是她在心中已佩服宝珠的缘故就认定必然是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宝珠让宝珠甘心情愿为他守在这里。

    经过一波子战乱本就为求子而来的杜氏更对边城印象大打折扣。对宝珠在这里一呆数年想必经过战乱无数又佩服一回。

    本着也想佩服袁将军容貌的心杜氏悄悄探出头。

    天呐!

    可以吓到人!

    她没有见到一个鬼却胜似见到一个鬼。

    见一行人中为首的那个正笑得见牙不见眼满嘴白牙倒是漂亮但那面庞又黑又瘦又瘦又黑——袁训夏天晒的还没有恢复。

    发髻凌乱——袁将军才去头盔在手里抱着这是在家他也不怕母亲妻子嫌弃也没考虑吓坏客人的事情。客人你不满意你可以不看是不是?

    脸上还有一道血淋淋的伤——他和梁山王分别时从战场上才下来。

    盔甲是暗色也灰尘血痕看得清楚——今天日头不错。

    两只老牛皮靴子沾的不是草就是泥。还有一大块泥在腿上凝结主人还没有清理。

    这整一个沼泽地里滚出来的鬼哪里敢说她是宝珠丈夫?

    杜氏歪靠着树身上目瞪口呆要是没有树挡着她可以惊吓倒地。这就手抱着树面上白得吓人。

    不……不会吧?

    就这样的人把宝珠从自己丈夫手里抢走?

    神思恍惚中袁训一行过去。同来的丫头催着杜氏离去杜氏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她出门坐上轿子还在发愣。

    这个就是袁将军?

    他的儿子女儿都生得那么好他的母亲妻子都容貌动人就他…。这真是鲜花插错地方啊。

    杜氏就没有去想孩子们都生得好怎么会有个像鬼的父亲。她没见过辛劳累乏消瘦的人心思又全用在女眷们往来寻找这种体面上去这就自己吓住自己。

    直到回家迎面见到余伯南走来。余大人守城也瘦了不少但在杜氏眼前就看着变化不大。还是一个端正的人儿。

    “扑哧!”

    杜氏乐了。

    余伯南奇怪:“作什么好好的见到我要笑?”用袖子在鼻子尖上抹几下还以为有灰。杜氏更笑盈盈走近前来:“知道吗?袁将军回来了。”

    “哪个袁将军?”余伯南明知故问。

    他知道袁训离这里不远但几时回来看就不知道。内心正回避纠结这件事余伯南是不大情愿见到窃珠贼的怕自己还想揍他又没本事打杜氏偏提出来。

    他不自在全落在杜氏眼里。眸子灵活的微转杜氏含笑:“昭勇将军啊。”本能的杜氏看出余伯南不愿意提袁将军换成以前杜氏不提。但今天见过袁训杜氏还就愿意说说。

    余伯南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提袁训冷淡:“是他啊回来又怎样?”余大人没好气这又翻旧帐不是?

    听妻子却道:“哎呀他没有一处如你好怎么当年怎么你就…。”看笑话似的一笑翩翩然往后走。

    杜氏想说的就是这个她觉得宝珠眼光像是不对。

    余伯南原地呆住。

    没琢磨出来妻子这话是标榜她自己眼光好反而回身叫住杜氏。焦急上来:“他受伤了吗?”如果不是受伤任是谁见到都不会说自己比袁训生得好。

    “他伤在哪里?要不要紧宝珠以后可怎么办?”

    问得杜氏恼怒上来把手中帕子打在余伯南满面关切上面恨声道:“要你关心!”一怒回房。余伯南不理她原地垂首脚步更似灌铅般重。

    他应该去安慰宝珠但他不愿意见他看到他就想再打一回但现在他受了伤一定颇重杜氏才说不如自己定然是落下残疾定然……可不去看视宝珠该哭得多伤心?宝珠还在月子里月子里不能哭……

    府尹大人傻乎乎长叹息一声难过似一声。

    …。

    “不要我不要……。哇哇哇哇”香姐儿惊天动地的哭着全然不管初次见面的父亲有多尴尬。

    跟随袁训回来也来看孩子的蒋德关安退到房门外面去笑肩头颤抖不能自己。

    房内正穿衣裳起来的宝珠笑得伏在床上这就不想起来。

    外间袁夫人也笑得手发软还要强撑着来哄香姐儿。

    “乖乖儿这个是父亲快不要乱说话。”

    香姐儿对袁训再看看愈发哭得厉害。软软带足奶味儿勾得当父亲的疼爱不已的小嗓音愈发的要说:“不要这个不要父亲……哇哇……要玉树临风的父亲……”

    这个父亲太丑属于不好看那种香姐儿只要好看的所以不要他。

    袁训啼笑皆非听着女儿一声一声的哭。

    “我要傅粉施朱的父亲”

    “哇哇!我要风流自赏的父亲”

    “我要一表人才的父亲哇哇!”

    小面庞上挂满泪哗啦哗啦往下流。袁训在这哭声中无奈向母亲问道:“这一定是宝珠教出来的?这些话……”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责备才好。

    当父亲的最引以为傲的事就是一心一意房中无妾能效仿父母亲情意。在今天让女儿涂了个满身黑。

    一表人才?这话教得好。

    风流自赏?有过吗?

    傅粉施朱?这话出自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再说为父是个男人怎么能傅粉还施朱?

    见女儿小手摆着往下打把她“不要不要”的心思用语言动作一起表达。这样子实在讨喜但当父亲的再也伸不出手去抱她只原地干看着。

    有心陪个笑脸儿哄女儿喜欢喜欢。却才咧嘴那黑瘦面上伤痕更重更把香姐儿吓得骇然大哭:“哇还我父亲还我父亲”

    泪眼儿有点儿凶样子出来像是她的好父亲那傅粉施朱的那个是让面前这个父亲挤兑走的。

    袁夫人也忍不住了大笑出声接过孙女儿在怀里哄着香姐儿委屈莫明蹭着她袁夫人不忍责备她还小跟着哥哥们学会说这些话而当哥哥的是跟着老侯开玩笑的时候学会的这怪哪个是呢?

    又怕儿子不喜欢笑命他:“去看宝珠去看福姐儿福姐儿是好孩子。”袁训对着母亲悻悻:“这不是想你们想早些看到母亲宝珠和孩子们。这就赶着来的”手在面上抚着:“我还洗了脸擦了牙的”

    面上那伤又冒出血就是袁将军洗脸太用力想把黑脸洗干净些太用力弄破血痂才是这样。

    盔甲上有灰这不能避免。腿上有泥这是奔马中激上去的。着急见家人就没注意。结果呢满心呢想来疼爱孩子们却先让香姐儿嫌弃一通。

    没办法进来看宝珠。宝珠见到他“哈哈”又是一通大笑。让袁训抱到怀里奶妈带着丫头们急忙回避袁训却不是要亲热提起拳头装着恶狠狠:“是你教的不是?你这小坏蛋!趁我不在家这般的欺负我?”

    “哈哈……”宝珠一时笑得不能回话心里转悠着香姐儿的说词。勉强能说时又忍笑学一遍:“傅粉施朱哈哈你应该再站面前听听她还会说风流倜傥夜郎自大哈哈…。”宝珠就快要捶床。

    月子还没有做完宝珠又肥又白跟个新蒸出来的肥白馒头似的让人见到就想咬一口揉一把。袁训就咬上在那晕红面颊上留下一个牙痕还不满足把自己的黑脸蹭上去边蹭边笑:“让你嫌弃我你敢嫌弃我还敢不敢了?”

    没几下子揉得夫妻都情动上来。宝珠不再笑有了低低的喘息声。袁训也不再乱动面庞贴住宝珠面庞悠悠柔声:“小呆你辛苦了不是?”

    “辛苦又怎比得上你辛苦?”宝珠在他怀里陶醉微闭上双眸。

    这一刻天崩地陷也不管全然的沉浸在他的怀抱里闻着久违的他的味道辛苦劳累全都消却。

    而袁训呢思念情动感谢妻子操持情动又有“好孩子”情动这孩子太好了好得不到两周岁会说许多成语虽然把父亲贬低到地底下去也让当父亲的对妻子情动又久旷……就更情动。

    抱着不肯松手揉的越来越重。他是进来算帐的想的是见到宝珠问候几句就没有去盔甲。冰凉的把宝珠渥在怀里盔甲都渥温时才想起来。

    歉疚的要松开手:“哎呀冰到你了看我只顾着想你去了。”进来就是熊抱当事人自己都想不到。

    宝珠娇滴滴仰面抓住丈夫的手不肯松开:“人家穿着小袄呢再说也早不冷了不是?”两个人眸子一对上又再次胶着不肯分开。

    黑眸对上黑眸像磁石撞在一处紧紧的粘牢住。直到卫氏小心翼翼的话过来:“小爷福姐儿来了。”

    福姐儿养在祖母房里才刚吃奶这才抱过来。

    袁训和宝珠一惊相顾失笑。低低的袁训道:“让妈妈看笑话了不是?”知道卫氏是防着自己这会儿和宝珠亲热袁训嘻嘻放下宝珠又悄声道:“我抽空儿来家看看明儿就走呢你告诉她不用担心”

    向那粉面上一吻希冀地道:“再回来你也就出了月子”坏笑浮出:“那就我想怎样就由着我怎样了。”

    宝珠嘤咛一声娇羞满面。恋恋不舍不愿意袁训走开把手放到他大手里磨着粗糙的茧子勾住他的手指。

    “我去看过舅父就回来再就一直陪你到晚上可好不好?”袁训轻哄着她。宝珠再像大馒头在一心一意的丈夫眼里也是那绝美的人她不撒娇袁训都不愿意离开何况是这会儿宝珠娇的像那玉栏井中花。

    “怎么会呢?”宝珠嘟起嘴儿。忽然又眸光流连上来像着丈夫面上深情望去。这眸光滟滟像隔不断的千尺素抽不完的机上丝似系住当丈夫的又似随同一起离去同行并进般。

    袁训不由自主的含情脉脉更浓。嗓音更柔得如春江水以手指轻拂宝珠秀发悄问:“又怎么了?有什么只管告诉我?”

    “没什么”宝珠恋恋不舍地把丈夫面容无处不看到才低下脸儿回话:“怕你不能一直陪我家里来了葛通夫人又有舅祖父和伯父们在韩亲家三老爷也在…。你去忙吧只是在这里我更不愿意你走。”

    耳边浓发让手指梳理着轻柔嗓音抚在耳边:“会有陪你的时候放心吧。”又是一吻印在宝珠额角夫妻都带着眷恋一个人伏在枕上扮小小离别的委屈一个人快步出来。

    走慢点儿怕自己出不来。

    卫氏等人都不敢进去又担足心。见袁训神采弈弈出来从袁夫人开始都放开心喜笑颜开请袁训看福姐儿。

    抱住在手上袁训心里乐开了花。连连夸赞道:“好孩子这个孩子好!”趁机对还伏在祖母怀里的香姐儿瞅瞅。

    那意思你不要父亲看看母亲又给父亲生下一个好的活脱脱的像你母亲父亲以后只多疼她看你怎么办呢?

    香姐儿从他出来就大气儿也不敢喘的盯住十分的防备他再要抱自己。见到眸光过来急急忙忙地瞪住小手都快要扎起来那架势如临大敌。

    袁训忍俊不禁颇觉得像加寿小时候撵鸡模样。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把福姐儿抱了又抱还给卫氏。

    “我去看舅父”就要往外走。袁夫人叫住他:“不换衣裳吗?”袁训笑道:“我是急着回来的自然还是这模样儿去看舅父舅父才喜欢。”袁夫人觉得有理又由香姐儿对儿子抱歉赶在儿子出门前把孙女儿再哄上一句:“父亲是很俊的以前生得俊呢就跟你似的越长越俊。”

    袁训就捧场的停一停。

    本想见到香姐儿一个不哭的脸儿也好却没想到他的女儿太聪明了接上祖母的话就伶俐地道:“长俊了来的哟。”

    她的父亲是探花一听就知道女儿的本意现在不俊你走吧。

    袁训大笑出门袁夫人哭笑不得:“这孩子你父母亲全不是爱耍嘴的人你这点儿贫嘴随谁呢?”

    忠婆笑了:“夫人不要往别人身上寻只看自身就是。”这是袁夫人的自幼奶妈袁夫人张口结舌:“我同她是一个模样?”

    忠婆眯着眼点头:“可不是吗?您小时候三岁就会念好些诗还会做一道赏花的诗是什么来着”

    袁夫人好笑:“不用念了那不叫诗。”

    “我想起来了您三岁的时候和老国公去看花说这花真好看老国公夸您说得好您第二句是看着我喜欢老国公说押得上韵当时封您一个才女的名头儿您倒不记得了不成?”

    袁夫人大乐:“这诗如今说是我做的我这脸上倒下不来。”说笑中就把香姐儿更疼到心里。搂着她亲亲哄着她去玩了。

    袁训这个时候已到隔壁府中。

    ……

    大同才结束战乱没几天城门进来的时候外面地上干血迹犹能见到。城内街道也有打斗痕迹正在修整。战乱过大多这模样也就更对比出辅国公府还有一角宁静的天地。

    低矮绿色灌木修剪得整齐常青树木高大浓荫。这地方对袁训来说算陌生是他打小儿就回避不肯来的地方。

    如果说他回家以前想的全是孩子们母亲和宝珠这几步的功夫上难免要把国公夫人想起。上一次见还是在大同过年节过府里吃饭所以见到。掐指算算也有时日。当时还是不理会她国公夫人也不敢上前来见但今天不同了。

    袁训几乎没有心理障碍他的舅父在哪里他就去哪里见。旁边是什么人侍候他全然不管。

    就这样随意的想想大步流星蒋德关安褚大天豹后面跟着。他们也要探视国公禇大甚至不肯先看妻子和儿子也要把袁夫人宝珠先见过国公自然也在心上。天豹呢是长进许多。件件跟着蒋德关安学他们不歇着就是袁训没歇着天豹也不肯去见母亲。

    他的母亲在修整袁家小镇乱兵中总有骚扰还不在这里天豹更是跟着袁训一步不离。

    见正房门在即朱红色的门帘内早有人见到几个丫头房中报信:“西府里小爷来了”正对着袁怀瑜袁怀璞说故事的国公欣喜满面对孩子们道:“大将军来了快出去接着。”袁怀瑜袁怀璞听不得“将军”两个字满府里除去他们是将军谁敢当大将军?三蹦两蹦出了去。

    国公夫人则白了脸。

    她在宝珠到大同后和袁训会过面。她不是怕见袁训而是心里一桩事情让她激动涌出血色全转到心思上脸儿就白了白。

    国公应该是看不到的却在这个时候闲闲地道:“你不去备好茶还在这里做什么?”国公夫人更打定主意弯身子对国公道:“我要好好谢谢他是阿训救的你不是吗?”辅国公淡淡:“是啊。”

    他也许能猜得出来也许猜不出来国公夫人的真意是老八的爵位是袁训作成。

    龙怀城送父亲回来把这话对母亲解释得一清二楚。国公夫人听到儿子当上世子头一句话就是:“你哥哥们他们可愿意?”

    老八道:“他们不敢!小弟向着我姐丈就向着我。”只这一句话国公夫人心放回肚子里。也真是的有袁训做主母子们毫不怀疑龙怀城稳稳当上国公。

    国公夫人要谢袁训好几层这里面有宝珠的及时救助还有就是龙怀城能袭爵全是袁训之功。

    心思凝聚就白了面容但心中却是激动的喜欢热泪一下子滚落出来拭了拭对丈夫道:“我就回来。”向铜镜前面整衣裳如接大宾般把自己端详好了才要出去。

    外面传出一波子的话来。

    “哈!”辅国公笑出来。

    房外袁怀瑜先奔出去接老侯似的在廊下叉腰站住听到大将军先不服气的瑜哥儿鼓起眼睛:“大将军袁怀瑜在此!”

    瑜哥儿在这里谁还敢称自己是大将军?

    他的话引起弟弟极端的不满。袁怀璞随后奔出小肚子腆起:“大大将军袁怀璞在此!”

    袁训心花怒放看看我的儿子们这么小就有壮志是大将军。喜欢到这里接下去就目瞪口呆。

    袁怀瑜一溜小眼神儿过来见这个人盔甲实在神气正要多看几眼耳边就听到弟弟的话。

    什么?比我多一个大字?

    袁怀瑜不乐意了扭头对弟弟怒目:“大大大将军袁怀瑜在此!”

    “大大大大将军袁怀璞是也!”

    “大大大大大……”

    蒋德关安又爆笑出声褚大笑得合不拢嘴他觉得小哥儿们是欢快的他的儿子就不会差到哪里。

    天豹傻了眼干咽口唾沫独他上前来劝:“小爷们”在这里嘻嘻回身对袁训面上扫过进言:“小爷们都这般大了您以后是要当老爷的称呼上才不会乱。”袁训对他颔首微笑再继续看儿子吵架。

    离打架已经不远。

    大大大大……大个没完没了袁怀瑜不耐烦把小胖拳头一攥高举过头对着弟弟就喝:“我是你哥哥!”

    有时候问过国公问过祖母:“为什么我是哥哥”家里人说过哥哥要让着弟弟瑜哥儿也有想弄明白时候。

    哥哥弟弟不就是个称呼不就是像袁怀瑜袁怀璞一样分别代表自己和璞哥儿怎么还有哥哥要让着一说?

    “因为你比弟弟大呀。”

    袁怀瑜就知道哥哥是大的。这就用上来狠瞪着眼睛。黑宝石似的眼睛更像繁星般漂亮小胖拳头握出好几个涡来让袁训越看越喜欢。

    正要劝不要打见另一个小胖拳头也举起来袁怀璞鼓着腮帮子:“我是你弟弟!”

    弟弟大不大没关系能对应上哥哥这句话就行。

    “我是你哥哥!”小拳头压过袁怀璞。

    “我是你弟弟!”袁怀璞跳几跳小拳头高过袁怀瑜。

    袁怀瑜抱住廊柱就往上爬居然也能爬上一步去把小拳头再一举胖脸蛋子皱着:“我是你哥哥!”

    小手一举另一只小手就固定不住“哧溜”摔下来一个屁股墩儿也不哭看模样也没觉着痛拍屁股就要起来袁怀璞一步上去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居高临下正是时候袁怀璞大喝一声:“我是你弟弟!”

    别管话里意思压不压人这气势倒是压人。袁怀瑜怎么能服输拍屁股起来又要有什么大动作时袁训笑容满面插话:“小子们我是你们的大将军爹再比大也大不过我去过来到父亲这里来?”

    父亲?

    小小子们原地呆住。

    诡异的眼神儿在袁训脸上瞄一遍迅速回头那小脸上已是惨不忍睹的表情让袁训看个正着。

    顿时“伶俐好孩子”香姐儿的话出现脑海中。

    我不要这个父亲。

    我要傅粉施朱的父亲。

    ……

    袁大将军打个寒噤要是他的儿子小嘴里再来上一回这样的话大将军这脸可真的挂不住。在儿子们小眼神又一回扫过来时当父亲的板起脸儿子和女儿不一样对儿子要有威严袁训面沉如水:“看什么!不会叫人么?”

    这大高个子面色绷起袁怀瑜袁怀璞觉得哪里不太妙转身就进去见国公:“他说他叫父亲”都是慌乱的父亲不是英明神武的吗?这个不是吧?

    等着国公给答案。

    袁训一时还进不来。

    外间国公夫人迎出带着房中丫头伏地就拜。她正经的叩拜大礼把进来前盘算着正常行个见长辈礼的袁训吓得不由得一跳。

    他真的跳了一下哆嗦着才回神避到一旁急忙摆手:“不敢当您是长辈不要折杀我才好!”

    国公夫人是想好不哭的她应该欢欢喜喜地见外甥可听到“您是长辈”这话说得流利之极可见外甥心里还是早有自己位置一刹时当年见到的袁父袁父去世等旧事全浮现出来。

    当年的她是不忿痛苦中她的陪嫁暗中诅咒过袁父早死。说国公不和夫人好袁夫人也别想夫妻和好。

    后来让老国公夫人查出这个人总是鬼鬼祟祟烧夜香祷告的话也透着邪气把陪嫁处死。袁父当年没过世是好几年后才过的世但国公夫人心中落下一根。

    袁父去世的那年凌姨娘早进府项城郡王袭王位早把堂姑母不放在心里国公夫人以前加之别人之痛对别人的嫉妒转变成她身受别人之痛她懊恼懊悔心思慢慢的在转变时袁父去世。

    得知消息那晚国公夫人战战兢兢一夜没睡以后落下失眠的毛病。有小半年她认为袁父的死与她有关。

    她开始害怕黑夜害怕园子里阴暗处害怕国公老国公夫妻害怕袁夫人和嫡长女。她怕他们来索债。

    好在有了龙怀城龙怀城比袁训大不到哪里去房中有孩子热闹国公夫人心思才转移开一部分。

    但长留心中。

    此时“您是长辈”把旧心思翻上来。国公夫人心痛难忍她本是只想道谢的这就泣不成声:“阿训我对不起你”

    袁训不愿意和她说旧事旧事一床锦被盖住算了外面看着光彩大家也在走动扒位出来全难过。正难堪辅国公在房中怒吼:“过来!啰嗦什么!”

    袁训赶紧挪步进去蒋德关安等人见话不对都避到台阶下面看花树。国公夫人起身让人去泡好茶又招待蒋德等人。

    亲手送香茶进来见国公房中又一片笑声出来。

    袁怀瑜正对着袁训脸上拼命的瞅瞅一眼看一眼弟弟。而袁怀璞呢也是一样看一眼父亲看一眼哥哥。

    国公大笑:“看什么!不像吗?这是你们父亲!要看像不像你们照镜子去不更好这么着你看他他看你的你当你们俩儿是对镜子吗?”

    辅国公夫人心思还乱没听出来。袁训迅速在舅父面上望望。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这俩小子在认我?

    扫一眼这房中镜台香脂浓带足女人气息。这是国公夫人的房间舅父要是能看见他这算是和妻子常相厮守。舅父曾说过在外祖母灵前他有言终生不和妻子和好……

    袁训微微一笑舅父看不见也罢看得见更好他能有人贴身照顾自己应该为他喜欢就是。而且舅父能看见袁训由衷的喜欢黑瘦脸上神采才更出来。

    “呼”袁怀瑜松口气觉得这样子笑像是自己父亲。父亲常年不在家但舅祖父说故事里总有他祖母和母亲总是提到小哥儿俩又总教妹妹香姐儿念父亲是风流的打心里有父亲。

    胖脸蛋子上堆出笑殷勤地走到袁训身边好奇的摸他的盔甲笑嘻嘻:“好看。”

    袁怀璞也同时认出来呼口气走到袁训另一边抱住他腿就往上爬。袁训搂着他在大腿上站定小手按到护心铜镜上来袁怀璞也笑得讨好把个小豁牙晃几晃。

    袁怀瑜怎么能落后站到袁训另一条大腿上去小手攀住他肩头对国公笑的口水往下滴:“舅祖父看瑜哥儿威风。”

    国公哈哈大笑欢喜不尽。

    他要是看不见他不会笑成这模样。

    袁训更能肯定舅父在装相但是不说破。说破了不是影响舅父夫妻相对?

    蒋德关安禇大天豹也来拜见过闲话一回袁训带着儿子们回去。两个大胖调皮捣蛋小子精力十足活泼有余。袁训太喜欢把两个儿子扛在肩头。袁怀瑜袁怀璞哈哈不断先是小手抱住父亲脑袋但两兄弟的手抱在一处又不喜欢就改成一人揪一边耳朵袁训也不拒绝扛回房给袁夫人看又给宝珠看。

    特意香姐儿面前转一圈儿香姐儿噘着嘴儿看得聚精会神但还是不肯让袁训抱见他走近就把个小手摆几摆。

    不要!

    香姐儿不要这样的父亲。

    …。

    自三老爷走后韩世拓就闷闷不乐。三叔不在他犯不着再掩饰心情不佳。侍候他的老兵看不下去劝他道:“都说梁山王大军已经回来大同太原就要无战事。乱兵们到处走兴许也波及到咱们这儿但咱们有准备附近乡镇已联络好一千两千的人并不怕大人身子骨儿要紧别没等到大捷您先愁眉苦脸的熬坏不是。”

    韩世拓勉强一笑没有答话。但也许听进去当天晚上饭吃得很多又院子里耍了一回剑。他骑术精良下过苦功夫为的是当时风流浪荡去马上英姿博得妇人们青眼功夫上却是一般。

    但最近几天常舞自己也觉得不错。

    出了一身痛汗面上像也舒畅很多。让老兵备下热水洗过重换一身衣裳把贴身侍候的两个老兵叫进来。

    手指桌上两个小纸包半打开里面是两锭大银和些散碎银两看着像口袋里掏空似的。

    “你们一家一个服侍我一场平时也没有好赏赐这些算是我的心意吧。”

    把老兵们吓一跳。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大人您这是何意?”老兵们竭力想从韩世拓面上看出端倪只看到韩世拓微微得笑。

    总带着惨淡味儿又让老兵们不敢相信。是喜欢才赏钱不是吗?怎么总让人不痛快。

    韩世拓把纸包推一推笑得还是那淡得几乎没有:“中秋就要到了不是”老兵们这才取过惊奇于分量重陪笑:“您这是把过年的都赏下来不是?”

    “以后如果见不着了算是个最后的念想儿吧。花这钱就想我一想。”韩世拓脱口而出见老兵们又疑惑上来忙添上几句描补:“这乱劲儿虽说王爷大军回来咱们还没收到信。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老兵们释然把银子收好谢过后也叹息:“是啊所以这晚上四方乡里高挂灯笼以灯笼落为号一起捉拿乱兵也是不敢大意啊。”

    “乱兵?”韩世拓喃喃过眸子凶光上来:“他们休想走了一个!”长身卷着风起来带动桌上烛火忽闪几下抓起剑就往外面去老兵们知道他天天晚上要巡视一遍就要跟上。

    “今天不用跟我只大门外面转转就回。”韩世拓阻止过走出房门身子顿住。举目望天唏嘘状不回身轻叹:“老田你老寒腿儿天冷要保暖。”

    老兵答应着:“哎哎您费心。”

    “老吴酒以后少吃随意吃几杯就好当差要紧。”

    老兵哈腰:“以后听您的。”

    有风吹过灯笼下面往外的身影在两人视线中忽然模糊起来阴风阵阵似的老兵们打个冷颤莫明的心头一寒。

    “大人您别走远啊。您手上那伤口还没有好剑您没使惯有事您叫人别再把手划破喽。”两个人也叮咛韩世拓。

    韩世拓痛快的回答一声:“好咧。”把自己右手上翻。食指中指无名指上都各有一个血口翻裂的伤口。

    对老兵们说是耍剑时割的他们还真信了。他们就是不信也没有别的解释不是。手在怀里按上一按在老兵的注视中韩世拓走出驿站。

    马在门内因为兵乱常备下牵上一匹随时可以离开。这就带上一匹出门上马独自向旷野中驰去。

    马是上好战马几鞭子下去两边月色暗影飞似往后让开。天地间似仅剩月色和自己。

    月凉如水韩世拓就凄凉了。

    他无依无靠般像个游魂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他的父他的母他的妻……盼着他们好好的吧盼着自己此行能不让他们再受连累。决心早就下定才把三老爷送走。这就再下一次手在佩剑上按按像得到莫大的力量。

    一气奔出上百里三老爷上船的那码头出现眼前。

    没有船只有人。

    黑压压足有数千的人或坐或站形成他们自己的小天地。与周围格格不入。

    韩世拓住了马福王也从人堆里走出来。

    两下里互相打量谁也不认得谁。

    “是世拓吗?”福王试探地问。

    “您是?”韩世拓看出几分熟悉感总觉得这是亲戚一流没有想到会是福王殿下也就更灰心上来。

    果然自家的亲戚也在其中。

    从邸报上写查封福王在外的一切田产时韩世拓就有这种感觉。华阳郡王死的时候福王还在是皇帝太子都不甚怀疑福王。一个常年自己个儿玩得好府门都不太出的王爷他要造反也得有痕迹不是?

    但邸报不会写错韩世拓就认定必有亲戚和福王来往帮着福王做事情。只能是亲戚们去和福王见面才不让人怀疑。

    对着真福王韩世拓追问:“您是哪个房头的?是三老太爷那房还是……”猛然想到恍然大悟:“敢是七太爷在外面生的那个?”

    七老太爷已故世但他有个私生儿子流落在外七老太太不认这儿子一直没能认祖归宗。想是福王相中了他起用他也不一定。

    福王啼笑皆非心想你别猜了吧报不报身份并不要紧不是?含糊地道:“我是你伯父许久没有联系贤侄你肯弃暗投明这很好。你放心大事一成你我是亲戚我不会亏待你。”

    韩家在外面当官的福王找了一个遍把世拓也寻到。去了个能说会道的韩世拓也一说即合对京里满腔怨气要和福王一起成事。

    这对福王来说是雪中送炭这一片儿的官道驿站韩世拓均有来往交接都认得他福王撤兵后化整为零的走总有一部分人要走官道福王还相中世子在京里也认得许多人全是吃喝玩乐对世事不满的人。

    世事如意的人估计不以吃喝玩乐示人。

    福王就大许诺反正是一张嘴就出来。笑容可掬:“会比现在的前程好上好些倍。”

    “行!”韩世拓不想和他废话一个字直截了当。福王大喜走上前来拍拍韩世拓肩头:“好样的你真是我家千里驹也。”

    这个正经的是福王亲戚是他的表亲侄子辈。

    这就韩世拓带路沿着官道而行。凌晨的时候到下一个小镇上福王命歇息和韩世拓去看最近的城池问好不好过。

    四野无人正是夜最寂静的时候。福王皱眉:“这镇上怎么也没个人并没有打到这里不是?”他话才落音有一声鸟叫划断漆黑。韩世拓精神一振冷笑一声拔出剑对着福王就刺。剑握手中他血红了眼睛:“纳命来吧!”

    剑光似黑暗中亮起的一道明灯。来得没有预料也来得凶猛。

    “你疯了!”福王一声断喝一闪身子就要避开。同时他不是一个人出来他也没有完全相信这新认下的亲戚身边还有人。

    但韩世拓不管。

    他就一个人但一个人他也不怕。

    他已做好必死的决心后事也全交待给三老爷没有话对掌珠说吗?掌珠会过得很好她是最泼辣最不服输的人不用交待。侍候的老兵们都已经诉过情意现在别无牵挂。

    父亲母亲和祖母不用留话他们会明白自己的心。

    明白再也不能让家中受到牵连的心。

    有五、六个人来挡韩世拓也不管不顾不去看那下一步就要砍中自己的利刃他要的只是福王。

    这是个为首的能看出来。

    “还我家清白名声!还我家老少安全!我和你拼了……。”

    数把钢刀对着韩世拓或劈或刺但韩世拓看不见似的不避不让下山猛虎的扑向福王。一个人头可以让家人安然无恙韩世拓想一命换一命值了!

    他虽然功夫不行但拼命的人最可怕。

    钢刀此时离韩世拓不远。韩世拓的剑离福王不远…。

    暗月自乌云中露出面容也让这即将发生的喋血惊吓出来。

    ------题外话------

    感谢这两天的票票离上榜最后一名到今天为止还差一百来票。还是想要票票。

    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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