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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血书,血书和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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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里忽然起来的变故远处有一个人站出来。暗月微光把他清秀的面容、硕长的体态勾勒出来这是一个美男子。

    萧二爷萧瞻峻。

    他一站出来就三个心思一起出来。

    第一个救人!已急急道:“快去救韩大人。”从他身后跳出数百人萧瞻峻本人也发足狂奔第二个心思是装相!

    以鸟鸣为暗号已经告诉过韩世拓埋伏已到你大胆的引乱兵过来就行那位大人倒好他率先出手而且不顾身后脑后好几道刀光不顾他杀不成人他会先倒地这不是在萧二爷面前装模作样还能是什么?

    你明知道有我在你死不了你这会儿表忠心是不是?

    问题是也得有人认可是不是?萧二爷腾腾一肚子火气上来第三个心思又上来。

    他和带来的人一面过去救人一面眼睛不离开韩世拓看得真真的他挥剑不顾一切不管他冲向刀光就要血溅当场也要和面前那个人拼命的姿势他是认真的。

    甚至带着寻死的意思。

    电光火石般一个词自动跳到萧瞻峻脑海中。

    同归于尽!

    韩大人想和他追的那人一起去死。

    他不是装模作样。

    想心思比一切语言文字都快萧瞻峻在奔出去两、三步后又开始回想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韩世拓要他来的。

    几天前韩世拓打发人给他送信。乱兵们占住官道但萧二爷衙门不在太原城他没让围住。又出自陈留郡王府这是打仗的世家再不会也有几手对策。一直和周围驿站没断联系。

    又有梁山王大军到后福王撤兵有些官道重新畅通韩世拓的信安然送到。

    信中声明有乱兵要拉他下水让他稳住请萧二爷派兵协助捉拿。

    这是有功的事情萧二爷欣然应下算过布置人手再加行路定在今天。

    本来这事情在掌握之中萧二爷也到了韩大人把乱兵也带到这刻意空出来的小镇上这就方便围剿却没有想到先一步韩世拓先动了手。

    萧瞻峻就一面大呼救人一面琢磨韩大人心思时却见到已是来不及。

    韩世拓先动手萧二爷后出来离福王最近的又是世子世子没头没脑眼里除去福王什么不看像枝离弦再不能回头的飞矢着黑衣的他从没有这么快过。

    “嗖!”乌光一闪就到刀光里。

    他像铜头铁臂无坚不摧人见人应该躲似的剑在手中却藏在身下这是他准备杀福王的东西他要放好不能让人打掉以脑袋在前面笔直而行。

    刀光迎在前头韩世拓也不管。

    月色昏暗不明但他一双赤红色眼睛清晰可见。带足恨意。

    一把钢刀飞舞从他脑后闪过。

    萧瞻峻闭了闭眼暗道一声完了。

    这是亲戚这是小弟交给自己的人这如今已算得力下属你何苦自寻死路?你把二爷心疼死了。

    “啊啊啊……”不是惨叫是韩世拓大叫:“杀了他这是个为首的杀!”

    他竟然还在?

    萧瞻峻说不上惊喜赶紧睁开眼见到地上坐着韩世拓满身是血指手蹬脚在他的身后一枝长箭扎在地上扎着一个人。

    抹把冷汗萧瞻峻明白过来。他带的是府兵曾是辅国公府的人全是射箭的高手。三步并作两步过去韩大人的命还在萧二爷的火气腾腾的上来不管韩世拓带着伤一巴掌煽在他脑袋上怒道:“找死别在这里!”

    一封血书交到他手上。

    暗红凝结的字在信封上臣韩世拓叩拜再叩再叩……韩大人身上流着血眼里流着泪向萧二爷投来信任:“大人临死前只求您一件事”

    猝不及防萧瞻峻愣住。

    “信请帮我转呈皇上我韩世拓此生忠心不变为吾皇以死效忠来证明我的家人全是清白的。”

    ……。

    他告诉老兵舞剑时划伤自己手不怕老兵笑话他那伤本是他写血书造成的。

    血书触目惊心在月下好似声声泣诉诉说着他要声明的清白。

    …。

    “啪!”

    又一巴掌煽下来把韩世拓打得伤处痛脑袋上也痛晕乎一晕乎。

    他中了刀以为必死。他要以死明志明自己全家都没有造反的心。以他的身份他是世子是下一代的文章侯他都愿死拼想来皇帝就是想发落他全家也要重新考虑一二。

    这是遇到不算糊涂的皇帝才能这样办。

    自然的现在的当今还算清明韩世拓才不跟福王走。

    他都要死了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伤。手还在这就好还能递信就不错。腿呢不去看了血早把袍角染红。背上撕裂的痛他看不到就以为自己让开一洞他对着刀光对的他还记得刀光从头顶过去落在背后。

    都要死的人颤抖地说出他的遗言还让萧瞻峻打韩世拓心想你就打吧反正我活不了了耳边骂声不绝。

    “你就受几处轻伤死什么死!”

    韩世拓愣住轻伤?揭开袍角扒开划破的长裤去看还真是的伤有好几处但全在皮肉上都没有一指深。

    “那我背上呢?不是没了心?”

    “啪!”

    又一巴掌打下来萧瞻峻铁青着脸骂:“有本事的进京面圣去!有本事的把这事情扳回来。对了我收到消息本想缓缓再告诉你但你这寻死的劲儿恶心到我了这就告诉你吧你家人全让下了大狱了你父亲你母亲你祖母你祖父你妻子你儿子你私生子全有了灾等着你去搭救你倒好!你全家就你一个还能活动的人你这要寻死去!”

    二爷咆哮:“值吗!”

    骂得韩世拓忽然有了劲儿一挺身子不怎么费力的起了来面容绷紧吼道:“杀了他!”地上捡起自己的剑对着福王逃走的方向就去追。

    满身虽是轻伤还没有结痂一挣一用力这就又开始流血。韩世拓这就没有刚才那担心反而血在流他还是活的。死人是流不了这么欢快的。拔腿就走。

    对着他的背影萧瞻峻心里石头落下来。看着他流点儿血也比他垂头丧气的寻死要好看。寻个人过来询问:“怎么回事?他是命大还是功夫高竟然躲过去了?”

    把那人都问得一咧嘴好笑就要出来:“韩大人跟头老虎似的刀都想咬一口。本来那一刀足以让他掉脑袋。但他跟恶鬼似的掉脑袋也要杀个人临时那刀收回去帮他杀的人挡上一剑这不在这里”

    脚尖点地:“慢上一步的功夫让府兵射死。二爷您别说亲家老爷的府兵还真能耐这箭射的有国公的威风。就那个叫小田的人射的也是韩大人命大也是的好好的他作什么要寻死?”

    “造反的与他有亲只怕他要受连累!”萧瞻峻解释过。那个人同情地道:“是这样?那二爷您不帮他一把?可怜他全家人都下了狱……”

    萧瞻峻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咦不是二爷您刚才说的?”那个人更吃惊。

    “扑哧!”

    萧瞻峻一乐:“我那是哄他的怕他继续寻死这不你看他现在又精神了不是?流血流汗真男人装怂寻死假好汉。”

    那个人嘿嘿跟着乐起来。

    “走吧这地儿留几个人接应附近县城来的公差让他们仔细搜索不要走了一个。咱们也追去。”

    吩咐过萧瞻仰带着人也就离开。

    ……

    一道门隔开里外的天地门外是阴暗的长长走廊门是薄木板的不是栅栏但木板上缝隙也能看到外面巡逻的人。

    门内地面凹凸不平长的有青苔可疑的污渍暗红色浓黑色拼凑出奇奇怪怪的各种颜色。光线不好眼神再不好红黄赤绿青蓝紫色都能出来。

    这就是产生幻觉才这样。

    坐在墙角的文章侯就正产生幻觉。

    他眼前先是出现太妃那总是慈爱的面容在入狱以前文章侯一直认为太妃是慈爱的。哪怕他现在和南安侯府走动也是这样认为。

    但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他呆在这鬼地方以后他再也不像原先那样的看。那脸美貌带笑的面容充满的是贪婪。

    是的萧瞻峻为打消韩世拓编造的话并不假让二爷无意中一语中的。文章侯府也让抄了家男人们全让抓走。这会儿文章侯坐在墙角目光呆滞二老爷站在门后目光呆滞四老爷带着泪痕目光呆滞兄弟三个人都没了主张。

    是的太妃是贪婪的。

    这想法不但出现在文章侯脑海里二老爷四老爷也正这样想。二老爷失神地道:“完了!福王他还敢有大逆不道的想法”懊恼地捶着墙:“我时常去他家里我竟然没看出来……。”

    “他怎么能告诉你呢?他对咱们家并不亲近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己关起府门玩小老婆……。”四老爷眸子一张三分精神出来喃喃道:“会吗!他要是能造反我都能上天!”

    “噤声!”文章侯从抓进来就混沌的心让四老爷最后一句话激得打个激灵。阴沉着面容斥责:“你我都在这儿呆着!还敢乱说!”

    把四老爷一心头的窝囊火也带出来四老爷本就是欺负长兄惯的。没分家的时候仗着自己是小儿子去母亲面前讨钱和兄嫂胡缠。让文章侯过自悔失言无处可泄气对着文章侯也骂:“你当我愿意在这儿呆着!这事又不赖我!赖谁你找谁去冲我凶你能出去不成!”

    文章侯张张嘴又忍气吞声闭紧。和兄弟再争也争不出个好来文章侯只唉声叹气。他一垂面容四老爷也就说不下去。

    也是他也同时想和兄长争也争不出个好来。还是想想办法……“唉没有办法想了可怜我的官我花了三千两银子到的手后面等官的人十几个这就便宜了别人三千两银子……。”

    文章侯呆呆地望过来。

    “大哥三千两银子你多少补我点儿吧?”四老爷泪眼婆娑。

    文章侯呆愣愣:“补你官么?还是补你钱?”

    四老爷泪眼汪汪:“官也行钱也行大哥……。”就要哭上文章侯傻呆呆:“咱们还能出得去吗?”眸光在四面一扫实在不是好看地方有生以来就没呆过的看不下去迅速收回目光只定格在自己面前一小块地方。

    那里好歹是块干净地面有小小的青苔出来是个养眼的绿。能找回在家看窗外绿枝的感觉。不然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只想撞墙去死。

    对了撞墙!

    对了丢了官!

    对了……文章侯眸子亮了。他亮的跟诸葛之亮会周瑜那时候胸有成竹面容也平静下来唤道:“老二老四我有个主意!”

    二老爷大喜。

    “呼!”四老爷一步就到文章侯面前险些把文章侯撞倒在地。文章侯让上一让皱眉憎恶地道:“慢来慢来你把我撞到墙上去我死了倒也明志但是话还没有交待完你先让我说完!”

    二老爷骤然止步。

    四老爷目瞪口呆。

    “对!咱们以死明志吧!”文章侯一伸手揪住二老爷再一伸手又抓住四老爷眸子亮得吓人嗓音也快速高昂起来:“家门不幸遇到这种冤枉事情!说冤枉呢也不冤枉。咱们是亲戚连坐之罪自古有之!可冤枉的是咱们一直是忠心不二的。二弟你丢了官不是?”

    二老爷让他揪得慌张点头如捣蒜:“等我出去我再寻去不劳大哥你费心。”笑话死?还有妻子和孩子还有两个孩子没人家自己死了他们怎么办?

    “四弟你也丢了官!”

    四老爷魂不附体:“丢官可以丢命不行!大哥你还是赶紧想办法世拓媳妇宫里有人她有人!”

    笑话作什么要陪着福王去死?

    他肥鸡大鸭子美人儿玩了几十年死了也值。四老爷还没有玩够再说死也不陪着他。那不真的成了冤枉事!

    “大哥我们要申冤申冤才是正经的!”四老爷大叫。

    文章侯的嗓音不高却一字一字极具穿透力把四老爷的叫和二老爷的慌击穿。让两个兄弟推搡躲避也不肯放他们。文章侯道:“为孩子们想想!咱们要是冤枉的陪死家里从此抬不起头!四弟说得对宫里还有安家的老太太所以咱们兄弟为表忠心为表清白把余生就此不要再由安家老太太代咱们禀呈宫中咱们宁死也要清白!”

    胡言乱语中更语无伦次:“是了得有句话儿告诉安家老太太笔在哪里纸又在哪里……咦?”眼睛又是一亮把二老爷松开双手来拧四老爷的手指:“血书咱们写血书咱们和福王不一心血书最能表明心迹呈给皇上呈给太子咱们宫里有人不是那一般的见不到皇上的人四弟你忍着点儿痛”

    低头凑上去就咬。白牙森森好似见血就喜欢的恶鬼。

    “格格!”上下牙撞到一起。

    “哎哟!”四老爷大叫一声。没叫住他也七魂走了六魂半跳着脚拔自己的手:“要写你自己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的血是我的别咬我啊……”

    文章侯死揪住不放手把个脑袋凑上来凑过来低下来咬我咬我再咬……。

    小小牢房里就听到四老爷惨叫文章侯的牙相撞的动静。

    撞的声音比四老爷惨叫还要响可见他用多大的力气四老爷听到一声就更惊吓一次更是跳得厉害把跟着他手指不放的文章侯也带得身子一跳一跳。

    二老爷看不下去过来试图拉开他们:“大哥你不要懂!你还有世拓你死什么死你放手哎哟!”

    鲜血从二老爷手指上冒出来让咬掉一块皮。

    文章侯嘴里沾着血狰狞样子自然而出衬得嗓音更阴阴的:“为了世拓为了三弟!咱们不明志他们的官就要丢!你们不是也丢了吗!来来四弟让大哥也咬上一口不痛你放心吧大哥轻轻的”

    “大哥你自己怎么不咬?”四老爷哀嚎。

    把文章侯提醒抬手就是一口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十指连心手指受个小伤都最痛何况是自己咬上一口。但鲜血冒出时文章侯眉头也不动一下这下子他嘴角鲜血更多白牙更森森对四老爷一笑那可怖样儿四老爷脚一软没有碍脚的也仰面摔个仰八叉。

    “不要咬我!……哎哟!”

    文章侯早扑上去按住他手就是一口。

    鲜血又从这个手指上冒出时文章侯心满意足。真不知道他下了大狱还能满意什么但他这会儿满意之极语气舒畅:“咱们留个话就可以去死了”泪水涌上来:“世拓三弟这就算对得起你们盼着你们在任上好好的要好好的”

    “大哥咱们写血书为什么还要去死呢?”二老爷镇定下来对着冒血的手看看再看自己衣襟他让抓来的时候是浅色衣裳写血书正合适。把衣袍一撩二老爷当先写道:“臣韩某人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手指上能有多少血写到这里血就没了二老爷抬眸:“大哥四弟你们也别干看着来来该你们了!”

    文章侯让他点醒欣然道:“好。”举着手指走过来。

    四老爷哭丧着脸对自己手指看看:“我的血啊”再一想失血比撞墙去死好这主意还是使得的。

    ……

    西风把水边儿菊花吹得零乱一如皇帝此时的眉头。中宫悄悄的再次打量他见他面色还是刚才那样时而气恼时而皱眉时而又焦躁上来。

    保养得好平时不易看出是个老人的面容让福王的事情折腾得露出老态眼角皱纹都多出三五纹。

    垂下头中宫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劝他。

    本是和他出来赏菊散心但他无时无刻都在烦恼中让陪着的人也担心不已。

    不自觉的幽幽低叹出来。闻声皇帝望过来这才想到自己是出来赏花的无端却又沉浸到心烦上去冷落身边这个常年陪伴的人。

    这是他的妻名正言又顺。为了让她成为自己的妻花的心血不比治国差。全部的心血在国政上却收到狠狠一击。和福王勾结的人不在少数最新的密折上还有定边郡王。皇帝不烦就是怪事。

    那可是郡王。

    但好在身边这个人倒没有辜负自己除去她不吐露心底的小秘密以外别的地方对自己全是尽心竭力。

    就像此时后宫不能干政皇后不好劝或不敢劝就只她自己独自忧愁。

    “你在想什么?”皇帝决定释然此时总烦事情也出来了。温言地问道:“哪朵花儿最好你喜欢的朕为你摘了来。”

    中宫奉迎上他立即含笑。她也保养得当人在花丛中不比群花更逊色。秀色还如当年般清丽。眸中也有当年的深情。但她还是有距离的。恭敬和奉迎能看出防备。

    有时候距离是长久相处之道。

    有时候距离也足以让人满意。

    这距离代表的是天子天威她不敢接近。以前中宫是这样说过她为保护自己并不敢爱上他。也足以让皇帝满意在余生中一直满意。

    他为中宫付出的心血也就觉得值。

    她含笑。

    他亦含笑。想到对福王待遇不错再想到中宫没有负他就更笑得和气挽住她:“国事烦忧这就把你丢下来走咱们好好的去看一回。”

    是他先说出来国事的中宫借机也就劝上一句:“皇上心里有臣子们这才烦忧不是?”皇帝精明的眸子犀利起来直指到中宫面上三分冷淡上来:“谁又往你面前来求情?”沉下脸:“朕说过福王这事谁也不许求情!”

    “哼!欺朕老了不成!”随着话怒容也就出来。

    中宫老实的闭嘴。

    她的儿子是太子她的儿子早参政。每当皇帝说他老的时候中宫就提起心避免和皇帝谈到他老的话题怕哪句不对就让他误会是为太子早求登位。

    这就笑脸儿相迎手在皇帝手上带着他往花丛深处去散散。皇帝余怒未息犹在道:“是户部的夫人们?还是福王门下出身的那起了人?要不就是安老夫人为照看加寿许她宫中住着她和福王府像是有亲?”

    中宫不得不分辨陪笑道:“安家和福王府没有亲戚是文章侯府和福王府有亲戚”皇帝那脸面更是难看太妃出自韩氏一族文章侯就是她得宠后京里没有娘家人走动从老家接到京中。

    不是亲兄弟但是离她最近的一枝。而且有个姑娘就是先南安侯夫人她生得模样儿和太妃年青时相似太妃喜欢她才接来这一房。

    对着他的脸色中宫就能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这就更要解释清楚。

    “南安侯府和太妃顶了那么些年皇上难道不记得了?您还夸过南安侯府有骨气。”

    皇帝面色稍霁。

    “安家老太太对我诉过苦她受过太妃许多气嫁个丈夫有了政绩也不得升官还不就是得罪太妃。”

    皇帝鼻子里出气:“当年是飞扬跋扈!”

    “要说当年受过太妃气的人可就不少。就像最近抓起来的人”中宫说到这里皇帝板起脸:“看你的花儿吧哪有这许多话出来。”

    菊花或紫或红或白都有一人高左右在身边簇拥后面侍候的人没有跟上来这是一方小天地。

    中宫就大胆起来低声道:“可不要牵连太多的人才好皇上您一直是仁德的”

    “朕就是太仁德了!”皇帝面如锅底。

    “像文章侯府虽是女眷没有抓走”

    皇帝略有吃惊:“什么叫女眷没有抓走?”

    中宫笑嗔他:“看看所以我要说上一句只说今天这一回你别恼也别气。福王府的事情出来因不是当天就抓人安老夫人到我面前为她的孙女儿求情是个好孩子呢寿姐儿的姨母。”

    “我也没说让抓女眷但敲打总是必要!一应人等凡和福王府有牵连的!都要审问。这是敲打!难道抓女眷是太子办的?”

    中宫微笑:“这算是您的圣旨我可就让人去问太子了?不过太子几时敢不得您的话就全家抓走抓得京里大人哭孩子啼的哪里还有好模样?”

    “哼!”

    “我不过问但也听到。文章侯府的女眷是没有抓走但别的人家里大人孩子一把抓。办事的人当时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但敲打这事情也放过小孩子吧。毕竟不是福王府的孩子论理儿来说福王府的孩子倒是饶不得。”

    先是求情后却说上一句毫无血腥却带血味儿的话是中宫走向后位也是步步带血步步挣扎。

    太妃的孩子惹出泼天大事。

    福王的孩子也随着遭殃。

    但别人家的女人孩子中宫也趁机会帮着说一回话款款的进了言。

    皇帝默然半晌见侍候的人跟上来叫来他的贴身太监:“去告诉太子蛛丝马迹也不许放过原是朕的话!但京里繁华气向不可丢失。”

    太监去后中宫向皇帝行礼:“皇上心中安定第一千秋万代君主必然效仿才是。”皇帝拉她起来揶揄道:“你这是讨功是不是?没你的功全是朕的。走吧咱们还是好好看花。”

    见他心情好中宫又笑问:“安老夫人想去看看她嫁在韩家的孙女儿又怕皇上不许……”

    “加寿不许去!”皇帝正色。

    中宫借机对他说上好些话皇帝也借机道:“外戚是不能独大的!”这话曾对袁训说过这会儿对中宫又说一回。

    中宫虽还没有和侄子相认但加寿定亲皇太孙袁家不折不扣已然是外戚。

    中宫诺诺和皇帝携手看花回来打发人叫来安老太太告诉她:“看一回也就是了寿姐儿不去。”

    安老太太能去看看已是感激不尽叩谢过退出天在下午要一辆宫车往宫外来。

    ……

    福王的事情蛛丝马迹也不许放过。这是皇帝的原话。

    太子执行起来也就有些放大的尺度。

    让抄过的家难免是乱的侥幸没有带走的女眷难免是六神无主伤痛的。

    韩二太太见天儿不是坐在家里哭就是出去到处奔波找法子。不然就是四太太上门来愤怒三太太过来劝且担心。

    三太太也是担心的三老爷不在家她的家也让抄查一遍而且她的两个儿子全让带走至今不知道关在哪里。

    三太太还能有劝妯娌的心是三老爷没有在她面前让抓走让她抱着一丝希望。让人给三老爷带去信但边城诸省正在乱信还没有到日子又短就没有回信。希望也就一直存在。

    宫车停到门外妯娌三个正在相对。四太太骂不绝口:“杀千刀的!我这是嫁的什么人家!瞎了眼的媒婆还有我的爹娘把我嫁到谋反的人家里这是想生生害死我呀…。”

    二太太虽没有这样怨爹娘的心思也怨天恨地就不去劝。

    三太太苦笑着劝:“四弟妹这与你爹娘无干不要乱怪…。”

    “三嫂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哥没让抓走三哥在那远地方有人抓三哥也就上马走了还落得活命不是?我可怎么办呐我要眼睁睁看着我的男人让杀头造孽啊你为什么要造反啊……”

    三太太眼泪都让说下来谁知道三老爷有没有让抓?但没看到心头总是比妯娌们宽那么一丝很快拭泪再次来不让四太太往地上坐着哭。

    这个时候家人小跑着进来。三位太太齐齐吓了一跳这又是要抄家?齐声问:“什么事!”

    家人满面喜色:“有客来!亲家老太太到了!”

    四太太一撇嘴骂道:“我呸现在谁还有功夫待客让她走!”再次大哭:“我滴个要死的人啊你这就要让杀头啊……”

    二太太三太太一起对她皱眉再都想到什么异口同声问家人:“哪位亲家老太太?”家人见过安老太太知道份量喜笑颜开:“是宫里的老太太”还不及说出是安家二太太三太太同时道:“快快有请!”

    同时起来整理衣裳抿抿发丝扶一扶首饰是不是正准备待客。

    四太太傻住眼也就不哭:“哎我说二嫂三嫂她是来看笑话的吧?”

    “废话!看笑话至今出宫吗?在宫里还听不到?”二太太面无表情:“四弟妹你若是还要哭打后门出去你家哭去吧。”

    二太太在妯娌中算是最精明的想家让抄过鬼都不肯上门来走动老太太在这风头儿上来瞧只能是有情意之举。

    老太太自回京里每年都往隔壁侯府祭先南安侯夫人过去的仇早就解开小辈们又没有重新得罪她作什么她出宫来看笑话?

    三太太也道:“很是必然是来看看我们的。”

    四太太不服气上来:“二嫂三嫂你们又不是黄花大姑娘有什么稀奇可看?人家就是看也是看她的孙女儿顺道儿来的。”

    她越说越不像话二太太厉声:“四弟妹!顺道儿能看看也是有情意!”不想再和四太太多说招呼三太太:“咱们去迎她。”

    四太太骨嘟起嘴嘀嘀咕咕:“那我也听听她来说什么”往房外走自言自语:“放着什么加寿加官加爵的在宫里难道不能帮一把?”

    她也去了。

    到门外面见安老太太让几个人簇拥着缓步而来。

    失意人见得意人这位老太太只因有个曾孙女儿的缘故一直住在宫里这一点儿上算是得意吧。四太太更觉自己是晦气灰暗这位却志得意满。也就软下来肯恭敬的走上去随着妯娌们见礼。

    老太太笑容可掬:“起来都起来我来看看不然不放心呐。没往掌珠那里去呢先来看看太太们。”

    二太太三太太惊喜又难为情上来:“您不先去看看亲孙女儿吗?”四太太是不敢相信的愣住。

    女眷们没让抓走私下皆以为与掌珠有关。因为她们去别家看过试图大家有主意为男人们洗清白但好些家门上贴上封条别说人了像是鸟也没有一只。

    邻居那里问问说全家老少全让抓走。

    三太太之所以对三老爷还抱希望就是掌珠是袁家的亲戚韩世拓的官职是袁家所办三老爷跟着侄子认为会安全。

    总是袁家的亲戚要放过掌珠才放过这家里的女眷不是?

    二太太早有缓和之意只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四太太依就要和掌珠不共戴天。但这几天心里都有掌珠而且很有份量。

    对掌珠的高看从哪里来就是她的祖母现在宫里。要说加寿份量更足但寿姐儿还是孩子麻烦她不成。

    二太太三太太都商议过由三太太去对掌珠说往宫里见老太太去。还没商议完全老太太这亲自上门还客气的不先看自家孩子二太太三太太红了眼圈四太太的嫁错人愤怒也下去不少。

    老太太看在眼里和气地一笑:“咱们进去说吧我既然来了总是要先会长辈才能会晚辈不是?是这样的道理。”

    “是是”二太太三太太忙不迭的答应着把老太太往房里让。这里面三太太和掌珠一直走动因丈夫得官一直奉承掌珠她没有自愧。二太太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并不含长辈自重的道理在内羞愧难当。

    四太太直眉愣眼后面跟着是不会有反省心思。

    房中坐定老太太为尊。这就唤人:“寿英”三个丫头进来为首的含笑听老太太吩咐:“把咱们的一点儿薄礼送上来吧。”三个丫头手捧三份儿包袱分别送到三位太太面前。

    二太太哭了。才让抄过家总有浮财顺手让牵走。又要备银子打点父子们在狱中的饭食又要打点狱卒又要准备救人处处要花钱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当下和三太太先不接包袱起身跪到安老太太面前哭道:“多谢您以前没孝敬过这出了事亲戚们都不敢来独您来瞧瞧已经足够欢喜这东西怎么好收呢?”

    四太太都接过来见到也跟过来跪下。本能的随大溜儿不会有错。也随着心酸上来也哭了。

    三个人除去四太太年青也近中年又家中出了祸事憔悴老上几岁。泪珠儿挂上怎么看怎么让人难过。

    安老太太也就哭了丢下她的沉香木拐杖过来抱住二太太落几点泪又抱住三太太哭一回抱住四太太时四太太更哭得像杀猪似的嚎也聪明会说话了:“救救我家老爷全指望着您现在还能指望谁?”

    “我的儿啊你们不要担心没事儿必然要放出来的。”安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见到破败景致都要难过何况三个痛哭的中年人。

    孩子痛哭也就罢了大多不是要紧事情。经过世事的中年人痛哭这就摧人心肝。

    老太太陪着哭上一回让归座手指包袱:“这是几件衣裳还有我的首饰一人两件子又是五百两银子帮着应付这件事吧。”

    三位太太含泪道谢。

    “要说我帮忙呢这是亲戚是我孙女儿府上就是我自家的事情我不来看看怎么能放心?唉我虽在宫里却娘娘面前不敢说话但有一样只要是清白的我就一定为你们进言!”

    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又哭起来。

    前两句话本以为老太太不肯帮忙她说娘娘面前不敢说话不是?但后面一句太太们满心里激动良心话也出来。

    二太太哭道:“您就别管了吧我们不能给老太太长光也没脸去求您。好不好的惹得寿姑娘不喜欢就更不好。”

    三太太也哭道:“宫里呆着必然处处要当心的怎么敢去求您给寿姑娘添麻烦。”

    四太太就只哭支着耳朵听着。

    “快别说麻烦不麻烦的话加寿还小她不懂事体。成天的娘娘疼爱见天儿的玩。找她倒是不行。”

    安老太太先把她的宝贝加寿撇开。万事不能影响她的加寿。就是老太太想出宫来看也是私下先回中宫看中宫眼色行事。

    因中宫许她出宫老太太也就敢多说几句:“有我呢是清白的不是?”二太太三太太道:“和福王府来往早就不多”

    “那就好!只要是清白的就平安无事!”这话只是一个祝福了天威难测先不说而且真的清白与否不是太太们一句话就决定。

    但太太们听在耳中就感激泣零。当下老太太也不多坐过那府里去看掌珠。太太们送她出门回来三太太陪笑:“二嫂四弟妹是时候了趁着老太太在这就和世拓媳妇走动起来岂不是好?”

    抱着银子的四太太脸一寒:“我不去!”

    二太太也犹豫。半晌苦笑:“灰头土脸让她撵出来虽说我们当长辈的也有错但她当晚辈的也刻薄。这家里出了事我不上门去看她是我不对。但她是世子媳妇就分出家来她也当家她也没个大气模样没打发人来看看我们好不好?反是老太太来了。冲着老太太我应该去见她但她有老太太料来无事。也因此她放心不来看我们吧?”

    三太太一听就急了:“二嫂你又乱想。”

    “我不是乱想保不住她有这样的心思。这样吧等事情过去再去看她也比现在这晦气样子去的好。世拓媳妇年青啊爱摆个脸色不知道收敛我实在看不得。”

    三太太也就不勉强自己过去继续奉承老太太。

    …。

    见到祖母来掌珠正在喜欢。暗想还是有娘家好。祖母虽最不喜欢自己但有事情她还是要出面的。

    老太太自然要问:“你不往你叔叔房里去问问吗?可怜出了事这不是论以前不和的时候。”

    掌珠扁了嘴儿也是一腔委屈:“祖母容禀自出事那天我们家的老太太就去看过回来找我要银子。抄一回家少了好些东西和钱没办法我拿自己私房给她。老太太房里也让抄了找我要钱我也不怪她。她必然分给二房三房四房我也当看不到。本来这事情欢欢喜喜的到晚上隔壁四房里四太太隔着墙骂我”

    老太太奇怪:“好好的作什么要骂你?”

    “她骂娶错了人方了这家”

    老太太明白:“这是有气没地方出这四太太乱骂出气。”

    “所以我不去看她们我凭什么又要去看她们。家里出了事公公让带走老太太和我婆婆见天儿坐着轿子寻人去打点就我一个年青媳妇在她们不说来看看反倒还要骂我不去!”

    四太太所以不想过来就是还有这一出子。

    掌珠自觉得理由十足也说实话加寿在宫里她有底气她也不想下这个声气就是。老太太一眼看穿叹气道:“我的儿我一是来看你好不好事情出来寿姐儿想你呢在娘娘面前问姨母好不好中宫有话你们这家女眷才安然无事。寿姐儿本想见见你但这风头上我说不要见了吧免得皇上娘娘不喜欢。”

    掌珠已经面子十足露出笑容。担忧家里的心思下去一半。

    “你不要笑下面我说的你就不喜欢。二呢你也该懂事了还是这样不肯体谅别人面子上站得再牢不如一家人和和气气。”

    “可她在骂再说我们家老太太和我婆婆给她们银子我也装看不到。现在只想着把我公公弄出来要紧顾不到这些小事情。”掌珠果然这样的回。

    安老太太摇头:“这是小事吗?你嫁了人这家就是你的天和你的地你要是个男人东家不好你去西边地里也能呆但你是个女人你还能换个家不成?”

    掌珠听不进去老太太也就不说。她是来安慰孙女儿的也不想再惹她不快。取出带的银子衣裳首饰给掌珠有一个红宝石簪子加意交待:“这是加寿的东西让我带给你。”掌珠重新喜欢。

    直到回去坐上宫车安老太太才又叹一声自语道:“这是小事吗?这不是小事啊。”

    对女眷们来说家宅是她的全部。家宅里的人来往相处是全部才是。

    ……

    中秋过后边城外面骤然降温。北风呼呼刮的帐篷帘子乱晃险些打在陈留郡王面上。陈留郡王用手拂开好心情不减。

    他每天要找袁训时都心情猛地一好。

    “玉树临风的袁将军在哪里?”

    路过的人和守帐篷的亲兵全笑出来。家将夏直跟在郡王后面再次前仰后合地回:“玉树临风的舅爷和小沈将军在校场。”

    陈留郡王嘻嘻一笑鄙夷一句做结束:“真丢人!女儿都不肯要他。”

    我不要这个爹爹。

    蒋德关安回来学的话坏事传千里当天全营传遍这个笑话据说梁山王都笑得吭吭半天陈留郡王再找袁训全是这一句:“我那玉树临风的舅爷呢?”

    总算蒋德口下留德没学出来傅粉施朱不然袁将军现在的外号玉树临风将军外又要成傅粉施朱大将军。

    就这已经超级大笑料陈留郡王乐不可支的去寻人。

    还没到校场上先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萧观趴在一堆修帐篷的木料后面视线处是校场那一处。冷不防的陈留郡王过去一拍他笑问:“你在作什么?”

    小王爷一哆嗦回手就是一拳。见到是郡王收回拳头吐口气:“让你吓着了!”抚着胸前没几下又扭身鬼鬼祟祟去窥视。

    他看的是校场边上两个有说有笑的人袁训和沈渭。

    陈留郡王也看到好笑道:“您这是又想找小沈将军晦气?我帮你一把把玉树临风的那个带走。”

    “你别打岔我都听不到了。”萧观大手乱挥几下。

    风中偶然传来袁训他们的笑声和话声。“我女儿……”

    陈留郡王奇怪:“这个至于去听吗?他又在说他女儿嫌弃他饶是嫌弃他他还喜欢得跟什么似的求着我听我也不听。”

    “你真烦!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作什么!”萧观不胜打扰模样带着不得已告诉他:“从他一回来我就问我儿媳妇生得好不好?”

    陈留郡王笑上一声。

    “他不理我!”萧观拉长了脸。

    陈留郡王笑道:“可我告诉过你生得好不是?”

    “你说话哪能信你们全是一伙的!我得悄悄儿的听听他们俩个说话这就能知道哪个生得好哪个生得不好”

    陈留郡王面前浮现出香姐儿精致的小脸和襁褓中的福姐儿。福姐儿还小自然是香姐儿生得好。

    他不能说说过小王爷还不和沈渭再打几架。就但笑不告诉萧观还要调侃他:“好与不好又怎么样?这亲事不是定下来过。还是宫里娘娘定的哈!哈哈!”

    陈留郡王幸灾乐祸小王爷总想挑媳妇儿小弟是不会给他挑。他想退亲也一样不行。

    萧观愁眉苦脸:“不好我倒放下心。”

    “嗯?”陈留郡王直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小倌儿从看过孩子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不回答我也就算了他还对我说亲事算了吧说他女儿配不上我儿子你说”萧观溜圆眼睛:“这难道不是孩子生得特别好他这就变了心?”

    又趴木头上去:“我得听仔细真的不好我就答应退亲要是好休想我答应!”

    陈留郡王愣住没明白这怎么回事情?你们两个人又出了什么不和的事情?

    再说这位我不是告诉你生得好生得不错…。好吧他拿自己不当回事情。

    ------题外话------

    多谢昨天的票票又近了一步。目前和最后一名差几十票。虽然今天没有可爱孩子没有宝珠但加寿出来打酱油小王爷出来露大脸。

    世子嘻嘻好着呢。

    这么善良的大好仔不会让世子炮灰的。

    继续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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