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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窝网 -> 都市言情 -> 一曲青衣寄情长

021 : 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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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我在乾西四所搭建了一架秋千,就在银杏树旁 , 每日空闲都要荡上一荡,伴着黄灿灿的落叶,如临花海一般。

    昨夜我和姑姑促膝而谈,这才知晓她的名字,邬琴,这名字原本来的有些典故 , 可惜时日太长 , 她也不记得了 , 只记得是收养她的那家老爷起的 , 很雅致。

    她在锦画堂十余载的时间 , 从倌女子熬成管事姑姑,其中艰辛只怕数不胜数。

    燕哲上朝后我们在仁和殿收拾衣物,天气逐渐转凉,衣服也愈发厚重起来,每日各宫主子换下来的脏衣服都要经由宫娥送至浣衣局清洗。

    我与姑姑抱着衣物去往浣衣局 , 路过御花园,往日开的争奇斗艳的花儿都已凋谢 , 只剩下衰败枯萎的残骸随风颤动 , 一片凄凉。

    一个年长的婆子带着两名年轻的宫娥从对面迎过来,我与姑姑都不曾见她从附近经过 , 似乎等了许久。

    她的衣着打扮与其他的婆子好些 , 中等料子的蜀锦 , 做工很是精细,裙摆处还镶嵌了几圈金丝线 , 大有一副主子的架势 , 趾高气昂的,她皮笑肉不笑看向姑姑,“邬琴,别来无恙啊。”

    我有些错愕,姑姑算是宫里的老人,能这般直接唤着她名字的人少之又少,听她的语气像是与姑姑相识已久的样子 , 姑姑轻笑 , 转身看向我 , “青衣 , 这是寿康宫的管事,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祁婆子。”

    我恍然大悟 , 怪不得她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原来是有太后做靠山。

    她神色轻蔑扫了我一眼,淡笑说,“奉太后娘娘之意,请陈氏到寿康宫走一趟。”

    她一番话未落,我便感觉到姑姑神色异样,“她不懂规矩,不如让奴婢一同前往,免得冲撞了太后。”

    祁婆子嗤笑道 , “邬琴,她进宫已有数月之久,又在御前侍奉 , 规矩怎能不懂,何况太后点名只见她一人。”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快步走到跟前,朝着身后的长廊伸手,示意我立刻前往。

    姑姑无奈只好作罢。

    寿康宫与乾西四所方向相反,因此这里我从未来过 , 兰台虽然偏僻些 , 但相较这里也要好上许多。

    周遭几名太监宫娥执着扫帚清理落叶 , 都一味的低头劳作 , 或许是太后不喜吵闹 , 所以宫人也不曾言语半分。

    我时不时张望身后,若是无人引路,我只怕绕上三天三夜也寻不到出路。

    我走的小腿酸痛,婆子终于肯驻足,停在一扇殿门前 , 这里便是寿康宫。她伸手推开殿门,里面一股子刺眼的金光射出 , 晃的我眼前一黑 , 口鼻间被浓重的檀香起充斥。

    “进去吧。”

    宫娥不由分说将我推进,随后禁闭殿门。

    我眯眼看清了殿内的陈设 , 四根雕饰着金凤凰的明红色玉柱子 , 正中间放置一尊硕大的佛像 , 格外庄严肃静。

    太后跪在佛像前,虔诚祈祷着。

    我提起裙摆 , 欠身向她请安 , 太后有条不紊的祭拜,直到上香结束,祁婆子很懂规矩及时搀扶起她,“太后,人来了。”

    她从容不迫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准确无误凝视我 , 那专注的模样与燕哲形似极了 , 她挪步坐到一旁坐下 , 这才道 , “起吧。”

    我垂首,“不知太后寻奴婢来此有何吩咐。”

    太后轻笑道,“那日哀家不曾仔细瞧过你 , 果然长得很美,难怪皇帝这样喜欢。”

    我深吸一口气,“太后过奖,各宫娘娘美貌如花,定比奴婢好上千万辈。”

    她笑着摇头,“好会说话的一张巧嘴呀,难怪皇帝对你青睐有加,当真经过调教的,就是与闺阁小姐大相径庭。”

    我急忙恭身向她请罪 , “奴婢不敢。”

    她眯眼打量我,“后宫那么多妃嫔都因你而遭祸,究竟敢与不敢 , 哀家心中有数。”

    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我一颤,我抬头看向她讳莫如深的眼眸,心中满是不解。

    她执起桌案上的茶盏,“皇帝待你与众不同,那日在翊妃宫中,竟然不惜违反宫规 , 请津王前来为你作证 , 哀家倒是好奇 , 你与津王究竟有何渊源。”

    她明显是在兴师问罪 , 我从锦画堂出身 , 如今又与津王牵扯不清,虽然燕哲没有怪罪,可她却……

    我支支吾吾。

    她执起桌案上的茶盏,“你跪下。”

    一句话,铿锵有力,我不着痕迹握拳 , 屈膝跪在地上。

    “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该打。”

    她惜字如金 , 可分量异常的重。

    婆子扬手重重一掌打在我右脸 , 眼前一片晕眩,耳畔顿时消声 , 取而代之是脑海深处嗡嗡作响 , 喉咙里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逐渐蔓延。

    她力道很重 , 大约连抽了八九下,我身子轰然倒塌 , 匍匐在地 , 牙缝啐出的血染红了太后面前的地砖。

    她一时看我,一时看血,当婆子又欲扬起手臂时,太后制止了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阿弥陀佛。

    我不由嗤笑,当真讽刺。

    她冷眼瞥向我 , “皇帝与津王都是哀家的亲生骨血 , 我大姜国的江山还要依靠他们去扶持 , 若是为了一介婢子惹的他们生出嫌隙 , 哀家定会早除祸害。”

    太后离开软榻,一步步向我走来,每当她靠近一步 , 我心脏便愈发狂跳,“云嫔,翊妃,再是皇后,无一不是因为你而受责罚,皇帝登基多年,他宠幸何人,哀家从不过问,而你也是唯一让哀家破例之人。”

    我十指蜷缩 , 死死抠住身下冰冷的地砖缝隙,掌心撑地,勉强得以坐起 , “奴婢与津王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苟且之事,而翊妃娘娘腹中之子,也并非奴婢所为。”

    太后居高临下,黑压压的身影笼罩我上方 , 散发着无所隐藏的压迫感 , 我一哆嗦 , 面部火辣辣的刺痛袭来 , “不是哀家心狠 , 为了你皇帝着实破了太多例,从来没有倌女子可以搬离锦画堂,城锦亦是三番五次救下你,哀家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婆子倾身上前“太后,这样便算了么 , 凤藻宫的佩儿当夜亲眼目睹,她与津王爷在兰台 , 孤男寡女独处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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