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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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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找谁？于雪莉啊，呵，那孩子啊，你们见过数学考试睡觉口水把试卷湿透了答不了题的吗，见过化学试卷当英语卷子答的吗，见过物理考试举着尺子画画儿的吗，我看着都觉得新鲜，那孩子算是我二十多年教学生涯的最大败笔，理科成绩回回月考倒一，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拎不清呢。”
卜修和肖客站的远，于雪莉的中年女班主任对着李根诉苦，苦水如滔滔江水，噼里啪啦溅李根一脸。李根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觉得再不把警察证掏出来自己能被淹了。
“我们是市局的，就是来找您问个情况，您不用说的这么详细。前天的期末考试于雪莉没参加是吧？”
“市局的啊，”班主任翘着兰花指捋了捋头发，原本盛气凌人地抱在胸前的胳膊自觉放了下来，自动屏蔽了李根最后那句，答非所问：“那孩子平时就不老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半年前那个视频你们看了吗，我都没脸跟人说这是我学生！穿的那叫什么亚子！女孩子家家一点儿不自重......”
“吴老师，您要是一直这么说话我们可以告您性别歧视，张口闭口女孩子家家，我们女孩子招您惹您了？”肖客听不下去了，横在李根身前，盯着班主任衣服上的胸牌，一本正经的威胁道。
李根差点没笑喷，心想回头得找机会好好确认一下肖克的性别。
吴老师面有窘色，但也好歹是学过法律的知识分子，这点小伎俩唬不住她，她把李根的警官证递回去，这才回归正题：“你们问于雪莉是吧，她前两天期末考没来，之前倒是也有逃课的情况，不过大多是半天半天的逃，跟一帮不学好的瞎混，倒是期末考这么大的事都逃还是头一次，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没办法，人父母都管不着，学校已经尽力了。”
“您最后一次见到于雪莉是什么时间？她的行为举止有没有反常的情况？”
“警察同志，这孩子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你们光问我，什么情况都不跟我沟通，我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反常的。”吴老师一手插着腰，用手在脸上扇了点风：“办公室还有几摞卷子等着批，我也不是光带这一个班......”
卜修本来在隔壁教室外边看储物柜，听到吴老师这么问，没好气地回了句：“您最好是盼着孩子没事，不然下次来学校的就不光是我们仨了，要找的也不光是您一个人了。顺嘴问一句，” 卜修指了指一排呈正方形小格口的储物柜，远远地问道：“您知道哪个柜子是于雪莉的吗？还有，这些柜子有备用钥匙吗？”
“左上，第三......哦不，第四个柜子，我好像看见那孩子开过上边的柜子，备用钥匙我们可没有，现在的孩子精明的很，柜子的锁都是自个儿换的，动不动就把隐私权挂在嘴上，好像谁乐意看他们的柜子一样......”
话没说完，储物柜方向传来“嗵”的一声响，卜修举着个红色消防器，挥了两下一个黑色小锁应声落地，面前的柜子像裂开口的开心果似的，热情的向卜修张开怀抱。
学校配备的储物柜每人一个小格口，配套的锁具是老式挂锁，需要自己买锁挂在搭扣上，因此柜上挂着的锁五花八门，有中规中矩的黄铜和不锈钢挂锁，也有各类卡通造型挂锁，甚至还有的学霸为了寓意好，专门定制了录取通知书样式的锁，一开一合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于雪莉的锁子比较特别，是一把黑色的音符状小锁，做工精致独特，却也有些格格不入。
“情况紧急，后续维修费用李警官会联系贵校处理。”卜修把消防器放回固定位置，伸手扒拉储物柜里的东西。
柜子里东西不多，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一小包纯黑色的皮筋，一本《当代歌坛》杂志，还有几个全新的指套。
指套这东西卜修见过，当初李根为了追姑娘，苦练吉他，又受不了按和弦时手指的剧痛，就买了一副指套。
这东西怎么说呢，适合那些学吉他纯粹是为了耍帅装逼的人士，行家一般不用这个，太Low，手上磨起的老茧才是艺术家的勋章。
李根和肖克又问了几句，吴老师以判卷为由不是很配合的样子，两个人都挺不舒服的，自己的学生出事了，一个当老师的怎么能那么冷漠呢。
李根不是很喜欢吴老师的态度，收了录音笔，放吴老师回去了。
两人兴冲冲的跑到柜子跟前，问卜修发现什么没。
卜修刚翻完那本《当代歌坛》，见李根过来，把那本杂志递给李根，问他：“大艺术家，好好看看，能发现点什么不。”
二把刀吉他手李根来回翻了几遍，一筹莫展：“我的哥，别损我了成吗，这么要紧的时候就别打哑谜了，看出什么了大家一起分享不好吗。”
卜修知道事态严重，就直接说了：“这本杂志其实在音乐圈挺常见的，我之前在林静婷办公室看到过一些。”卜修看了眼肖克，肖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林主任喜欢收集黑胶唱片，对这些音乐类杂志也很感兴趣。”
卜修得到肯定答复后，继续说道：“这本杂志长盛不衰的一个原因是这里——”他翻到最后杂志最后几页，指给李根看：“最后五页，是留给原创歌手或乐队的版面，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乐手都是靠着把原创曲目刊登在这本杂志上，吸引唱片公司注意，从而被挖掘包装走红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倒数第二页的那首《Dream in the sky》，作者的名字，是XL，我猜是雪莉。”
“嘶——”李根和肖克同时吸了口凉气，“这么说这姑娘还挺有才的？之前真是我误会她了？我一直以为现在的网红为了博上位不择手段，顶多也就露个肉什么的那么大本事了，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会跳舞还会编曲？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大艺术家这个称号我李大根拱手相让，心服口服。”
“嗐，家里人也是轴，干嘛非建筑师不可啊，好好学文上个艺术类的学校不是皆大欢喜么。”肖克跟着李根长吁短叹。
卜修却皱了皱眉：“现在不是唏嘘这些的时候，好好想想，刚才吴老师说，于雪莉以前也经常逃课，逃课半天能干什么？家里是不会允许她带一把吉他回去的，舞蹈那些才艺爱好也全部都以不利于高考为由打压下去了，那么，这首曲子是在哪编的？她编曲用的乐器又放在哪？”
“隔音效果好，又不至于离学校太远的地方......老大，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呢？”李根歪着脑袋看卜修。
卜修用下巴指了指楼梯口的楼层示意图：“去顶楼！”
临走时，卜修不忘把杂志攥在手里。
“老大，你确定是这个顶楼？”李根气喘吁吁的插着腰，看着顶楼出口那扇密不透风的大铁门，一脸无奈的问。
学校共计七层，本来结构设计是预留了电梯间的，后来因为电梯事故太过频繁，学校又是人员密集的地方，为了安全考虑，所以才临时将电梯改为紧急通道。所以顶楼实际上是有一间独立的小屋，但是不做他用，一直废弃着。
“学校三栋教学楼，除了这栋七层顶楼有电梯间以外，其他教学楼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卜修轻轻推了一下，这门跟铜墙铁壁似的，于是对肖克招了招手：“肖克来看看，这门有法子吗。”
肖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放大镜，绕着铁门周围看了一圈，着重透过生锈的锁孔看了一眼，突然笑了：“就这种氧化严重的铁门，我七岁的大外甥一口气能踹开三个！”
说着用力一推，笨重的铁门“吱呀”响了一声就开了，连个反抗都没有。
“看到没，铁门本身锈迹严重，可门框四周的铁锈却少的可怜，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开合，锈迹全被蹭没了，李哥你在看这个锁——”肖克把锁举到李根眼前，“这种锁，一旦一边的搭扣开了，锁基本就废了，充其量是个装饰。”
卜修摸出手套带上，反手把铁门还原成他们没开之前的样子，难得夸了肖克一句：“虽然你说的这些在我这儿算废话，但至少比某些吃了六七年公粮还跟个菜鸟似的人强。”
李根：“？”
卜修撂下一句没指名道姓却让人无比害臊的话就走了，肖克忙勾搭着李根的肩膀安慰道：“李哥你别想太多，卜帅一定不是说你，菜鸟多了去了，你算比较不菜的。”
李根：“？”你是卜修派来补刀的吗。
卜修带头，三个人蹑着小步往电梯间走去，停在门口缓了口气，卜修试着扳了一下门把手，纹丝不动，门从里面锁上了，他做了个手势，李根默契的比了个OK，猛地侧身向门板撞去，反复几次，铁门终于被撞开了。
肖克从兜里掏出强光手电筒，远远地给屋里照着明，李根已经摔进屋子里，揉着屁股起身的时候，刚巧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他“啊”了一声跳起来，差点吓尿了。
都说鬼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吓人。
于雪莉瞪大了眼睛坐在一块软垫上，没喊没叫，淡定的跟死了似的，周围全是吉他和贴了满屋子密密麻麻的谱子。
肖克壮着胆子上前探了一下鼻息，松了口气：“人没死。”
刚说完，于雪莉“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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