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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侠》正文 第一章 新生入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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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在人群中大步而行，半晌来到报名处，见人群排起长龙，弯弯曲曲少说也百十多人。鲁大牛看到这番景象，一时茫然失措，转头问陈凡：“陈兄弟，就在这里报名啊？”
陈凡点头道：“应该是不错，咱俩先排队。”
鲁大牛道：“这么多人，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要不先让俺进去问问吧。”说着，口中喊着“借过借过”的挤进人群中。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嚷道：“哎哎……什么德行？怎么还插队呢？个子大也不行，快到后面排队去！”鲁大牛村里出身，虽然没读过书，这排队的规矩却也是晓得的，自己这一时着急挤进人群，被众人这么一说，禁不住闹了个大红脸，袖子一遮脸赶忙进出来，匆匆躲到陈凡身后。众人见这大个子如此脸嫩，哄笑一阵也就各自扭头不再理会。
陈凡见大牛躲在自己身后臊的捂着脸半晌不动，心中一动，眼前的景象突然倒转，仿佛回到那一年……那一年大雪，一个孩子也是在县学门外排队等着报名，前面是好多父母领着孩子在冷风中等着。孩子衣衫略显单薄，风雪一吹，冻得小脸通红。可孩子心中好是快乐，因为他就要上学了，上学就可以识字了，就可以读书了，就可以考举人了，就可以拿到好多好多钱，就可以让妈妈再也不用受苦受累了……“喂，你好啊。”孩子抬头看去，站在自己前面的小男孩正回头冲他打招呼。孩子受宠若惊地应道：“你……你好。”前头的小男孩笑道：“你好啊，我叫王宝，我爹爹是县衙的师老爷，你叫啥？”孩子怯怯地回道：“我叫陈凡，你好。”王宝乐呵呵地道：“你也来报名上学的吧？哈哈。我爹爹本来说不让我来排队，让家里的下人来知会一声就行，可我就是想跑出来玩玩看看，你看看这么多人一起排队，多有意思。”陈凡唯唯诺诺的点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少爷，少爷！”远处跑来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把王宝围在中间，这个披衣服，那个送暖炉，中间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语重心长的道：“我的小少爷，你怎么自己跑出来排队报名了？可把老头我急死了。老爷要是知道了，又要责罚你了。”王宝推开身边的家丁，不耐烦道：“为啥我不能来？别人家的孩子都能来，我就不能来报名了？再说爹爹他舍不得管我，你要是给爹爹爹说了，他定要骂你们个狗血淋头。”这时周围排队的人已经都留意到这边，不少人认出王宝是县衙师爷的独生爱子，一时议论纷纷，不少父母更是偷偷拉着自己孩子私语道：“那边的小孩可是县衙师爷的大少爷，你入学以后一定要和他处好关系，将来找人家办起事来必定事半功倍。这种关系可遇不可求，你好好给我记住。”陈凡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王宝，仿佛是看着庙堂里的神佛般，那么光芒四射。王宝数落了一番家里佣人，突然想起什么，拉起一旁的陈凡，冲管家道：“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老管家斜了一眼，道：“哎呀，少爷，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认这种人当朋友。这外面坏人那么多，可危险得紧。”王宝小嘴一撅，道：“什么坏人？你们就知道吓唬我，人家和我一样大，怎么就是坏人！”老管家道：“少爷，你毕竟还是小孩子家，这种事不懂，就算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这些抢着和你做朋友的那都是看着你爹爹的身份，以后好求你办事的！”王宝不以为然道：“可这次是我主动跟他做朋友的！又不是人家来求我做朋友。你就是爱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走，陈凡，咱们不理他们。”说着，拉着陈凡就要走。几个家丁那里肯依，慌忙拦住，老管家好说歹说，这才消了王宝的气。王宝拉着陈凡的手，笑道：“陈凡，咱俩以后就是好朋友了。”陈凡看着眼前的王宝，一时间激动不已，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主动要做自己朋友的人。陈凡看着王宝真挚的眼神，心中激荡，正想点头答应，忽听王宝家里一高哥家丁道：“咦？这小子我好像在哪见过啊？”陈凡顿时如坠冰窖，身子止不住的抖了起来。一旁老管家道：“怎么，你认识这小孩？”高个家丁道：“这一时想不太清楚，不过我肯定见过这孩子。”老管家道：“哦？快想想，看看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父母都不陪着？”高个家丁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起来，正着急间，人群中一个声音道：“这孩子我见过，好像是陪笑楼的野孩子啊。”陈凡霎时脸色煞白，全身抖动的更厉害，本来盯着王宝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一片空白。人群中一时议论纷纷，不少人高声道：“是啊是啊，我也在陪笑楼见过这孩子。这孩子恐怕真是陪笑楼的野孩子。”王宝不知这陪笑楼是什么地方，扭头问道：“什么是陪笑楼？”老管家忙道：“哎呀，我的大少爷，你可不能说这三个字！老爷不是常说什么非礼不要听，非礼不要问吗！这三个字脏得很，你可千万别再提！你们俩还冷着干啥？还不快把这脏东西从少爷身边扔出去！”几个家丁忙上前拉起陈凡，正要动手，王宝大声道：“都给我站住别动！好大的胆，不准动我朋友！”陈凡心里猛地一悸，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王宝。王宝拉着陈凡的手道：“你们不把话说明白，谁也不准懂我朋友！”老管家急道：“少爷哟，我的大少爷！这陪笑楼是多么脏的地方，你还是快松手，让着脏东西滚开，不然老爷知道你和这种人做朋友，非打死你不可！”陈凡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刚刚燃起的意思希望，瞬间也熄灭了，正想把手抽回来，之前的高个家丁道：“我想起来了，这小子是跟着陪笑楼那个陈笑笑的！他不是陈笑笑的儿子吧？”人群中瞬间炸开锅，这陪笑楼本是这个不大的县城唯一的妓院，老鸨子姿色粗俗，本是附近村里的村妇，年兵荒马乱的那几年带着村里几个寡妇干起了这个勾当，因为姑娘们长得实在是不咋样，生意一直是勉强维持，前些年不知道怎么从外面救回来一个美貌的少妇，据说曾经还是个大家闺秀，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竟然样样都精通，从此陪笑楼名声大噪，县里的男人但凡有几个钱的都想尝尝鲜。陈笑笑这个大名也让所有县里的女人暗自记恨，有人还编了几句顺口溜满县里传唱。这时，人群里立刻有人唱起来：“琴棋书画门门会，诗词歌赋样样通，陈婊子，陈婊子，不要脸的臭婊子！”不少小孩竟也会唱，一时此即彼伏的歌声刺耳的飘荡。王宝此时也明白过来，这首顺口溜他也曾不止一次听下人们哼唱过，原本握着陈凡的手缓缓松开，王宝一步一步地退回到老管家身边，老管家一把搂住，冷笑着对陈凡道：“你姓陈啊？你妈就是那个陈……呸呸！这种下贱名字，说出来脏了我的嘴。你想跟我家少爷攀关系？门都没有！还不快滚！”一旁的其他父母也附和道：“快走快走！一个下贱婊子家的孩子还想来上学，我们家孩子绝对不能和这种杂种一起上学！快滚！”谩骂声此起彼伏，陈凡心里痛如刀绞，小小的身躯几乎就要跪倒在地，这一句句的骂声，就像一个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又想一根根钢钉，狠狠的刺入他的心里。他好疼，好疼，疼的泪流满面，他想叫，想大喊，想告诉所有人他的娘亲并非那么不堪，可他发不出声，一句话也说不出。自从自己懂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娘亲每天都要陪好多大叔叔、大伯伯、甚至是爷爷，娘亲不快乐，陪这些人甚至都不曾笑过，可越是这样，那些人越是缠着娘亲。娘亲经常在早上送走那些人后独自流泪，可每次见到陈凡，娘亲总是一脸的笑容，娘亲总是偷偷塞给他一些吃的，嘱咐他快点吃掉。娘亲常说，自己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为了他以后能过得幸福，娘亲吃什么苦受什么罪都可以。陈凡很爱自己的娘亲，可从懂事起，外面的人从来都不喜欢娘亲，所有人谈起娘亲，总是一脸的鄙夷。陈凡生气过，打闹过，最后换来的总是满身的伤痕，没人会对一个妓院的小杂种手下留情。娘亲总是说，不要和那些人争，娘亲自己卑贱，这怨不得旁人，这都是命。娘亲常说，小凡凡，你不要恨别人，要学会爱别人，要懂得宽厚，要记得包容，只有胸襟博大的人，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娘亲的教诲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可眼前千夫所指的谩骂声，让他心如滴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摧残。陈凡猛地仰起头，流着泪大喊道：“我妈妈不是婊子！”众人一怔，随即讥笑声四起：“你妈妈不是婊子，那谁是婊子？”陈凡大吼：“不是不是不是！！！我妈妈是最好的妈妈！不准你们说她！”人群中的讥笑谩骂声更凶了，王宝家的高个家丁呸了一声，骂道：“你妈妈不是婊子？老子我他妈还上过你妈妈呢！什么大家闺秀，狗屁懂诗词，床上还不是一样的婊子样！他奶奶的花了老子二两银子，那可是老子半年的工钱！”老管家怒斥道：“闭嘴，不要在少爷面前说这些不干不净的话！你娘亲是什么人我不管，你快滚吧！”陈凡哭着喊道：“不！我要上学！我妈妈让我读书，读书考功名，当个好男儿！我不走！”四周一片哗然，不知是谁突然喊起来：“这种狗杂种没资格读书！打死他！”人群中飞出一团雪球，重重打在陈凡的脸颊上，接着，无数雪球飞落在他小小的身躯上，直打得他跪倒在地。趴在地上的陈凡小脸通红，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羞愧！他记得妈妈的话，不去恨他们，他只是羞愧，羞愧自己不能保护妈妈，羞愧自己不能让这些人不在看不起自己的妈妈……
“陈兄弟，陈兄弟！你怎么哭了？”
陈凡猛然间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流流满面，鲁大牛正手足无措的站在自己面前急道：“陈兄弟，你咋哭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哪里疼？急死俺了。”
陈凡拭去泪水，道：“没事，阿牛，我只是想起来一些往事。”
“吓俺一跳，俺还以为俺哪里不对，把你给弄哭了。”
陈凡心中一阵感动，摆手道：“没事，咱们快排队吧。”
鲁大牛道：“中。”
百十多人排队登记岂是一时半晌能结束的，此时虽已不是正午，但下午的午后更是闷热难耐，队伍里有几个人受不得暑热晕倒在地，让原本不耐的人群更加躁动，众人更是想尽一切办法降温消暑，有猛灌水的，有撑伞遮阳的，有躲在他人影子后面的，有赤着膀子的，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队伍缓慢蠕动着，半个时辰过后，排在俩人面前的人已经不足十余个，俩人正自欣喜，忽听得身后一阵喧闹声，众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广场人群中躁动起来，不多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让出一条两丈多宽的通路，人群远处似是有什么正朝报名处而来。
“来了！”排在陈凡和鲁大牛前面的小胖子道，“果然来了！今天新生里面的最大牌到了，哼，又少了两个名额！”
陈凡和鲁大牛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又转头看向小胖子。小胖子正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猛然发现俩人一脸白痴的盯着自己，吓了一跳：“你俩这什么表情？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你俩都不知道今年最大牌的新生吧？”
俩人重重点了点头。
小胖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道：“你俩来报名之前也不先做下调查，不知道自己对手盲目的就过来报名，不是对自己特别自信就是什么也不懂。”
俩人又面面相觑了一会，冷冷地盯着小胖子，那表情不用问也知道什么意思。
小胖子无奈道：“这都是什么对手，毫无竞争力啊。唉，我来之前三个月就已经把今年可能来育侠报名的大牌对手都调查完了。今年要来报名的新人中有湖南三节棍世家的冯氏三兄弟，下三门的刘家，五虎断门刀姜家小少爷，岭南……”小胖子唠唠叨叨念叨了十数个江湖上有名的世家门派，话音忽然低沉道：“你们可知，今年新生中最最危险的是谁吗？告诉你俩你俩能吓着！就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慕容傲和唐家嫡系一脉单传的唐晓独！怎么样？吓到了吧。”
陈凡和鲁大牛更加茫然，又面面相觑了一眼。
小胖子顿时汗然：“你俩这白痴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绝非我江湖中人？连江湖中如此威名赫赫的两大世家门派都不知道……耶……算了，当我没说吧，说了你俩也不懂。你们还是看吧，这马上要来的就是慕容傲和唐晓独。”
此刻场中人躁动的人群平静下来，两队白衣护卫挡在分开的人群身前，看这群白衣人个个身手矫健迅疾，不用猜也知道功夫不弱。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不大，样式古朴，拉车的马也并非什么名驹，但小小车马缓缓行进，却仿佛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车夫是个老头子，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盘腿坐着，也不挥鞭赶马，只是乐呵呵地盯着自己怀里的大酒葫芦时不时的饮上两口。
“这些白衣人是慕容山庄的护卫，赶车的老头是慕容山庄的老管家冯威阳，三十年前也是横行江湖的一代大豪，后来不知何故甘愿入慕容山庄当了管家，”小胖子在俩人身后念叨，“江湖上传言他好酒如命，酒量甚是了得，人送外号老酒仙。”
陈凡和鲁大牛听着暗暗点头，有这小胖子在，到是涨了不少见识。
马车行至校门口的报名处停住，白衣护卫迅速将车围住，两个头头模样的白衣护卫恭敬地移到车门前，低声道：“启禀主上，已经到了育侠报名之地。”
“到了耶！”马车里响起一个活泼的男孩声音。
“嗯……”一个略显冷淡的声音应道，“出去看看。”
白衣护卫中急闪出两人，不知从何处抬出一块汉白玉的下马石摆在马车门前，摆好后又隐入护卫人群中。慕容山庄的护卫训练如此有素，围观的人不禁暗自咋舌。有的心中忖思慕容山庄名不虚传，有的却暗骂不就是来报个名，整这些个排场是给谁看，有的不禁暗自羡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如此排场架势，那才是真的好。
马车珠帘掀起，走下两个少年，当前一个身着白玉华袍，领口袖沿镂以金丝繁纹，一脸的冷傲。身后那位穿着一身不很起眼的墨绿色衣裳，满脸的欢快天真。
小胖子道：“白衣服那个是慕容傲，青衣的是唐小独。这慕容傲名字起得真好，果然是一脸的得意忘形，看他这狂傲劲的，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这唐小独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鲁大牛奇道：“怎么不一样？”
小胖子低头咬着大拇指甲，说道：“传闻唐小独是唐家这一代嫡系唯一的孩子，自小就天赋异禀，但性子太过孤僻，从来谁也不见，怎么现在看来是一副傻傻天真的白痴样儿？难道传闻有误？”
陈凡和鲁大牛似懂非懂的点头应和着，鲁大牛悄悄趴到陈凡耳边道：“陈兄弟，俺看这个胖兄弟说的话不能全信，你看他这一知半解的样，和俺们村头传闲话的娘们似的。”
陈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手捂着嘴，偷看了小胖子一眼，见他没发现这才放心，和鲁大牛对视一眼，两人小声笑作一团。
那边唐小独正四处张望，张大嘴大声叫道：“哇，好多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啊！小傲，你看你看，这么多人哎！哇……你看你看，这怎么有座这么大的门啊？这么高的城门楼比你家的门还大啊！小傲，你快看！”
慕容傲脸色不愉，本来就冷冰冰的脸上更是罩上了一层寒霜，戴满各种珍宝戒指的右手探出抓住唐小独的后领，领猴子般拖着就走。慕容家的白衣家卫迅捷列成两排直通报名处的队伍，硬生生将原先排队等候的人群挤到一旁，惹得众人敢怒不敢言。
陈凡三人虽然离得较远，但也被人群推搡着朝一旁退了几丈，惹得小胖子低声骂道：“哼，这世道到哪里都躲不开这些个权贵！这么大的武林世家竟然不知道排队这种基本的礼仪，真是世风日下！”一旁的陈凡和鲁大牛连忙拉他衣服劝他小点声，哪知这声音还是被白衣护卫听到，护卫在马车旁那两个头头模样的白衣人齐刷刷朝他们这边瞥来。
排队的众人本都不满，可碍于对方人多势众且名头太大，也只得忍下来，这会两个慕容家卫目光扫来，三人四周的人连忙闪开一片，这下把三人着实一惊，眼见两个慕容家卫正朝自己杀气腾腾的走来，三人一时冷汗直冒。小胖子强装镇定，撇头朝两人道：“你俩后退，这事和你们无关，在育侠，他们不敢怎么样……”嘴上说着，腿却抖个不停。陈凡和鲁大牛对望一眼，一时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护卫越来越近，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蓦地，人群中想起一个声音：“慕容世家享誉江湖这么多年，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除了架子大欺负手无缚鸡之辈，看来也没啥本事了。”
人群中霎时一阵骚动，片刻间便将说话之人让了出来，只见一个黄衣少年傲然而立，腰间一把大刀甚是惹眼。分隔众人的两排慕容家卫仍旧低头肃立，眼都不眨一下，而慕容傲和唐小独早就走远，似是根本对此不屑一顾。本向着陈凡三人而来的两个护卫头领目光早已死死盯住说话的黄衣少年，其中一个怒哼一声：“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黄衣少年嘴角上翘，冷笑道：“怎么？你家主子没说话，你个奴才在这里犬吠什么？”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这慕容世家何等威名，即便武林七大门派掌门也要让三分颜面，所谓狗仗人势，这些护卫虽然犯下众怒，但也不是寻常武林人士敢招惹的，想不到今天竟有人敢当众出言羞辱。众人一方面心中暗爽，一方面也好奇这黄衣少年的来历，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两个护卫头领脸色大变，沉声道：“臭小子，你是自己找死！”言罢，正要动手，一个身影忽然挡住二人，二人见到来人，立刻躬身行礼道：“冯管家！”冯威阳冷眼瞅着二人，抿了一口葫芦里的酒，道：“赛威、赛广，你二人刚当上护卫队长，竟把我慕容家规忘了吗？”二人脸色大变，沉声道：“属下不敢。”冯威阳冷冷道：“慕容家规第十三条，不得仗势欺人，不可扰民闹事，违者，杖三十，废一切府中职务！你两个可知道？”二人脸色大白，一时沉默不语。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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