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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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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整个法庭一片寂静，只听到有风穿堂而过的声音。
警署人员静待着封暮九的答案 , 而封暮九正等待着我的答案。
可是我的大脑陷入一片混乱，心底有两个声音在叫嚣着。
云涡，你忘了在监狱里生不如死的日子吗？你忘记了这条废腿给你带来的屈辱吗？就算你忘了这些，也不敢忘记你现在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床伴，他又怎会真心待你？
是他给了你所有的苦难，是他让你们母子分离，让他去送死吧 , 这样以来 , 你也无需费尽心机。
云涡，虽然他暴戾 , 他狠毒，可每次遇到危险，他不是都冲在你的身前，把你挡在身后么？正如他所说 , 他以狠毒做盔甲 , 为你抵挡住所有的风雨 , 唯一能够伤了他的人，就是你，难道你忍心这么做？
他见我咬着唇不说话，便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指。
指尖传来轻微的疼痛 , 让我从混乱的情绪中清醒。
他似乎有些失落，缓缓的松开手指，正要站起来时，我猛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封暮九，不要……”
他随即用宽大的掌心包裹住我的手指，那微微有茧的手掌传来阵阵温暖，似乎将我心里的冰层消融 , 化作眼角无声无息的泪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他扭头朝着我笑了起来 , 那笑容格外的绚烂。
我从未见他笑得这样的好看，也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笑得令人勾魂摄魄的男人。
法官大人有些看不下去了，用力的敲击了一下法槌。
“封先生 , 请您正视警署的问题。”
封暮九的心情极好，连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欢快：“洪公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又怎会杀他？”
警署人员怒斥道：“若不是你，那便是你身边的女人！”
对方显然在逼着他做个决断。
一时间，法庭内的气氛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 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
反倒是封暮九显得极其淡然，他握了握我的手 , 示意我不要担心。
“我说过了 , 我女人胆子小 , 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更何况杀人？”
“呵！那凶手就是你了？”
“不，我这人重义，绝不会谋杀自己的伙伴。”
“封先生，你在跟我们玩文字游戏么？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封暮九的唇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是么？”
此时法庭的两扇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人逆光而来，他的身影近了，所有的人立刻倒抽一口冷气。
特别是光爷那些教内的头目，他们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一丝狠厉 , 似乎怕他扯出其他的秘密，又恨不得当庭把他崩了。
我看着近了的人影，喃喃道：“寒洛？”
只见寒洛一身黑色西装，领口带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 淡然的出现在法庭。
洪公一死，他被人构陷，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以说，几乎是从云端跌入泥潭。
他那双清冽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一丝稚气 ,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 , 看上去有些憔悴，似乎 , 他依然成长成另一个人。
以前洪公在的时候，他没少跟警署人员打交道，而寒洛是他培养的继承者，自然会带着他。
所以对于寒洛 , 警署的人再熟悉不过 , 而且对于洪公这件事情 , 他们似乎也知晓些内幕。
从他们错愕的表情推算，寒洛的出现，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 一时间整个大厅陷入一片僵持。
过了片刻，警署的人员似乎接到了什么通知，立刻指着寒洛道：“把闲杂人员给我拖出去！”
看得出，他们有些惊慌。
我立刻意识到，这些警署人员恐怕知道洪公死去的真相，之所以要阻止寒洛，不仅是怕他打乱计划 , 而且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我一直不明白 , 他们为什么要保护寒洛，难道是洪公死前的嘱托？
此时封暮九的人围在了寒洛的身边，让警署的人无法紧身。
“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人都来了，倒不如听听他要说什么。”
官方人员见场面即将失控，他们立刻将媒体以及闲杂人员驱散 , 整个法庭里安静了许多。
封暮九随即看向寒洛：“寒少，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寒洛漫过众人的视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道：“洪公……是我杀的。”
光爷一行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只要寒洛担下了这份罪名 , 那他们便是安全的，官方也没有资格插手他们教内的事情。
可我却清楚得很，寒洛根本不是杀害洪公的凶手 , 他已然是洪公看重的人，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他？
他之所以认罪 , 不过是为我 , 为封暮九开脱。
我想，封暮九必然是私底下跟他说了什么。
可我不忍心他扛下所有的罪名，正要起身时，封暮九死死的拽住了我的手腕：“坐着！”
警署的人显然也很意外，他们要逼迫的人是封暮九和我，要逮住的大鱼，是封暮九和教内的头目，绝不是寒洛。
良久他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寒洛提醒了他们：“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你……你要想明白，认下了这个罪名 , 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我很清楚。”
“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封暮九有些不耐烦的揪了揪耳朵：“我记得刚才你们审问我的时候可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怎么这一刻倒是成了为民伸冤的正义之士了？”
警署人员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才翻开案宗，按照正常的程序审问 , 但是在审问过程中，一直在引导，提醒着寒洛。
“寒先生，这是在洪公死时发现的胸花，上面有洪公的血迹，而这朵胸花属于云小姐，你作何解释？”
他们一直努力的往我身上扯 , 可是寒洛却将所有的事情兜在了自己的身上。
“东西是我从云小姐身上偷来的 , 在杀死义父时，落在了他的床上。”
“你为什么要偷云小姐的胸花？”
寒洛抬眸看向我：“因为我……对她心生爱慕 , 想要拿来留个纪念。”
我对上他的眸光，只觉得现在的他令我生出几分心疼，但至于他所说的爱慕，我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 因为在我的心里 , 他始终是一个大男孩。
“可这把消声枪却是云小姐的 , 十三姨太也是她杀的，那我可不可以认为，她是利用你对她的爱慕之情，指使你杀了洪公？”
显然 , 那些警署人员一直不肯放弃，将命案强硬的往我身上扯。
“不，是三姨太也是我杀的，因为她拿到了这枚胸花，我担心她会揭发我，便出手杀了她。”
说着 , 他随即把一把消声枪掏了出来 , 赫然与我那把一模一样。
“可你为什么要杀了洪公？”
“因为他曾许诺我会尽快的将教内的一切事物交给我打理，但是迟迟不肯放权，我等不急，就杀了他。”
此时光爷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 随即装出一副情绪激动的模样。
“寒洛，你这个畜生，洪公待你如亲子，你竟然这样对他！”
“寒洛，我要杀了你，为洪公报仇！”
一切已经成定局 , 警署人员揉着额头，显然，一切并没有向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光爷一行人的情绪越发的高涨 , 整个法庭陷入一片混乱。
我穿过重重目光看向寒洛 , 他站在那里 , 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身形那样的单薄，却偏偏扛下所有的罪名。
封暮九挡住了我的目光：“涡涡，我们回去了。”
一切已经成定局，我跟封暮九洗脱了嫌疑，光爷一行人不必被牵扯其中，这一切对大家来说，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 只是可怜了寒洛。
我犹如木偶一般，被封暮九拥着离开。
在经过寒洛身边时，他朝着我笑了笑：“美人姐姐 , 你一定要幸福。”
我怔住了脚步，眼眶酸涩，眼泪顺着脸颊一颗一颗的流下，我想扑过去拥抱他，想大声对所有的人说，他是无辜的。
可理智告诉我 ,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 相反只能加剧寒洛的死期。
我努力的克制着情绪，随着封暮九走了出去。
因为外面聚集着一大群媒体记者 , 方德护着我们从另一条通道离开。
坐进了车里，封暮九紧紧的抱住了我：“涡涡，一切都过去了。”
我颤声问道：“九爷，寒洛是你找来的？”
他也没有否认：“对，这是突破困境的唯一办法。”
“那九爷定然是帮他想好了退路。”
他目光犀利的看向我：“你喜欢他？”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 , 封暮九有强烈的占有欲。
“不 , 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 , 毕竟他才二十出头。”
封暮九并没有给我确切的答案，只是淡淡道：“那是警署的事情。”
我不敢再问寒洛的事情，生怕激起封暮九的愤怒。
若他怀疑我跟寒洛有私情 , 不用警署执行死刑，他也会杀了寒洛。
“什么也不要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两天，我们便启程回国。”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无比的沉重，我若走了，寒洛该怎么办？
光爷他们巴不得寒洛死掉，会不会在监狱里做手脚？
这些天以来 , 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 一回到别墅，我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封暮九也没有打搅我，毕竟洪公还没有下葬，一方面 , 他作为洪公的合作伙伴，也要去张罗这件事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堵住媒体的嘴。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 一睁开眼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穿好睡衣走了出去。
“哪位？”
“沈沫心。”
我扯了扯唇，沈沫心这个时候拜访我 , 只有两个原因 , 一是看我笑话 , 二是找我算账。
我现在没有经历跟这个女人拌嘴，便没有开门。
“云涡，寒洛让我把一件东西转交给你，你不要的话，我就丢掉了。”
我随即将门打开，只见沈沫心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我将盒子夺过来，正要关门时，沈沫心已经如同一条泥鳅一般滑了进去。
“嗯，云涡 , 我真的要重新审视你了，原本呢，我以为你跟那些贱人一样 , 靠着一张骚皮囊来勾引男人，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想法。”
我淡淡道：“喔？沈小姐开了什么窍？”
“我呢，把整件事情串起来想了想，是你利用了我的好胜心，帮着寒洛打掩护，等我发现的时候 , 已经上了贼船 , 偏偏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咽肚子里 , 啧啧啧……你还真是高明。”
我笑道：“沈小姐，过奖了。”
“我这才意识到，你跟我斗过的贱人不一样，她们只靠下半身 , 你呢 , 还有上半身 , 所以我觉得事情越发的有意思了。”
“呵！你今天来我这里，不是只想对我说，你对我有了兴致？”
沈沫心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即贴在我耳边道：“云涡 , 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吗？余生漫漫，长夜漫漫，真是折磨人啊，不过以后有你相伴，我忽然觉得以后的日子，或许不那么难熬了，咯咯咯……”
沈沫心笑着离开了 , 她的笑阴冷刺骨 , 像是滋生出无数的鬼手，想要把人拉入地狱。
她的意思是，以后会日日夜夜的想着法整我，而且做好了一辈子与我为敌的打算 , 想想便觉得渗人。
“疯女人！”
不过，我不得不提防这个女人。
晚上的时候，封暮九回来了。
我立刻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洪公的后事处置好了？”
“嗯，选了一块风水宝地 , 环山绕水，很不错。”
“那他那些姨太太呢？”
“教内给了些钱，打发了 , 出了十三姨太这件事 , 谁也不敢招惹是非 , 自然没有金窝藏娇这一说。”
“这些女人有了钱财傍身，只要好好的过日子，以后的生活也差不了。”
封暮九摇了摇头：“这些女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会过日子？恐怕以后……”
他没有说下去，我却心知肚明。
她们恐怕会用这些钱来好好的打扮自己，然后开始吊新的后台。
“后天我们便回去，你还有想要去的地方么？明天我陪你。”
我想了想便道：“我想要去看看……”
“涡涡，这里的海很蓝，海鲜也狠不错。”
封暮九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想说什么 , 便截断了我的话。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去看看寒洛，也算是跟他告别。”
我想了想 , 我始终要去看寒洛的，若是私底下办妥了这件事情，日后被封暮九知晓了，恐怕又是一场天翻地覆，倒不如我坦坦荡荡的说出来，让他来做抉择。
我见他的脸色阴沉 , 便讨好般的跨坐在他的大长腿上 , 伸手为他解着扣子：“九爷，我去见他 , 不是因为心生爱慕，而是因为他救过我的恩情，说白了，若不是他 , 恐怕死的人就是我。”
他猛然握住了我的手：“我不会让你死！”
“我知道九爷疼我 , 可若不让我见他一面 , 我这辈子恐怕都会良心不安。”
“明天我让方德帮你安排此事。”
我圈住他的脖颈，亲了他几口：“谢谢九爷。”
他用手掌托住我富有弹性的地方，用力捏了捏：“小东西 , 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这一晚，我跟他的节奏出奇的一致，那种上天入地的感觉就像是一团火焰，点燃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孔都能感受到那份炙热、颤栗。
早上醒来的时候，封暮九已经离开了。
我起来的时候 , 衫子推门而入 , 当她看到一地的狼藉时，立刻红着脸退了出去：“云小姐，九爷跟光爷有事商议，一会儿我跟方德护送您去监狱。”
我揉了揉发疼的脑壳：“嗯 , 我知道了。”
看着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睡衣，我懊恼的皱了皱眉。
早上我也没什么胃口，便立刻吩咐衫子带我过去。
衫子递过来一杯温水，还有一盒维生素片：“这是九爷临走前叮嘱我一定要让您吃下的。”
我拿起药片放在嘴巴里 , 吞了下去。
“我的身体很好，除了这条腿。”
“吃些维生素片对女人的身体好。”
我笑道：“那我把余下的送你吃好了。”
衫子脸色微变，立刻闭上了嘴巴。
到了监狱 , 我如愿见到了寒洛。
他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 满脸写满了沧桑 , 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那双如同死水般的眼眸瞬间亮了亮。
“美人姐姐……”
我看着他手腕上的纱布，瞬间心里一疼：“有人欺负你？”
他笑道：“是我打得他们。”
我在监狱里待过，自然知道那里的规矩，特别是寒洛这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人，难免会有人欺负，但我也信他的话，以他的本事，谁也占不到便宜。
“寒洛，你是傻子吗？为什么要扛下一切？”
“因为我不想让美人姐姐死。”
“笨蛋，有封暮九帮我扛着，我死不了！”
他笑了笑：“美人姐姐 , 若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让你……”
我无法承诺寒洛的未来，说出的承诺也越发的无力。
“寒洛，好好活着。”
他将我的手攥入手心：“美人姐姐，你会记得我吗？”
“你不会死！”
他的手指落在那一串红豆手串：“好好留着这个东西。”
“寒洛……”
“美人姐姐 , 你一定要幸福。”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知道，他要走了。
寒洛站了起来，他朝着我笑道：“我还没抱过哪个女人。”
我伸开双臂抱住了他：“寒洛，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 等我还你。”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美人姐姐 , 若我真的死了，记得来收我的骨灰。”
“不要说傻话。”
他咧着嘴 , 朝着我笑了笑：“美人姐姐别哭，大不了我不喝孟婆汤，带着记忆轮回，这样下辈子还能向你讨债。”
我已经泪眼模糊 , 抽泣得说不出话。
他吻了吻我的眼泪：“我走了。”
我泪眼婆娑的目送他离开 ,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寒洛，决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但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 这个念想似乎很难。
如今寒洛的罪名已经成立，执行死刑是必然的事情，而光爷那群穷凶极恶的人巴不得寒洛早点死，也好让他们睡得安稳。
至于封暮九，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步步为营 , 寒洛如今举目无亲 , 腹背受敌，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他又怎会为了这种人与世界为敌？更何况他的占有欲极其强烈，在寒洛说出爱慕我的时候 , 他的眼眸里便露出一丝杀意。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神秘人，似乎只有他才能护住寒洛。
回到酒店后，我便开始收拾东西。
等封暮九回来的时候，我便央求道：“九爷 , 我们不如今日就回家。”
“怎么？”
“我想小奕了，也想秋彤了，更想我们的家 , 在这里一刻也不舒服。”
我最后那句话成功的取悦了他。
他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好 , 今天就走。”
就在我们离开不就 , 沈沫心也收拾了东西回到了江城。
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我们便抵达了江城。
我借口去托马斯那里针灸，便在衫子的陪同下出了门。
托马斯在诊治病人的时候，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房间里只能有他跟病人，闲杂人等要回避，而且他每次在针灸之前总要喝一杯柠檬水。
我悄悄的在他那杯柠檬水里放了点安眠药。
他刚刚喝了半杯，便昏睡了过去。
我将余下的半杯倒入了花盆里，然后穿上他的白大褂 , 带上口罩，匆匆离开。
我看了看时间，我喂他吃得安眠药只有两个小时的药效 , 也就是我针灸的时间。
只要我在这个时间段赶回去，便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我打车来到了政厅，从厅外的职责表找到了梁安实，而后走进了电梯。
因为我的手里有梁安实曾经给我的门禁，便很顺利的走了进去。
来到他办公的楼层后，见四下无人 , 便推门而入 , 但当我看到眼前的情形时，瞬间逮住了 , 进也不是，推也不是，整双脚尴尬的钉在原地。 -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章节放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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