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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佛侠女》正文 第五章 虎口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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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子尘将阴间道口堵住后,在谷中住了几日,不觉有些发闷,每每深夜时便心发惆怅,暗自念叨:“只怪我当初救人心切,不想把谷口堵死,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要在此地度过一生……”他双手做枕,躺在竹床上静静听深山内蝉鸣蛙叫,安慰道:“此处也好,安安静静的,不似外边那么复杂。”

    每日清晨,弥子尘都去替玲珑熬药。今日他方到屋外,正见玲珑从屋中走出。见她一身束装旧衣,手提镰刀,身背竹篓,问道:“玲珑,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玲珑道:“蝶梦姐姐所用之药不多了,只怕今晚不够。我此刻须趁太阳未出,天气未热,赶忙去山里采些回来,夜晚好替寻梦姐姐换上。”弥子尘四周一望,见这谷里全是深山密林,想到她一个弱小女子,又不会武功,万一遇见什么虎豹狼熊,只怕白白成为它们肉食,便道:“我陪你去罢,这深山峻岭的猛兽甚多,万一遇到,似你这等瘦小,还不够它们饱餐一顿呢?”玲珑笑道:“看你说的,哪里这般凶险。不过也好,今早你也无需替我捣药,闲着也是闲着,就与我走一趟。”

    玲珑说完便走,她走前引路,弥子尘紧跟身后。两人跨过小溪,沿条小道走上山。走了一程,弥子尘见前方道路突然终止,眼前是一面悬崖,崖下白雾缭绕,深不见底。他又见靠崖壁修了一条栈道,两片木板宽约一尺左右,崖壁上有条铁链扶手。玲珑走到崖前,把镰刀放进竹篓里,把竹篓反背胸前,转身来说:“弥大哥,走过这栈道便到了。”弥子尘点点头,望了前面道路这般凶险,不由倒吸凉气。玲珑背靠石壁,慢慢移动脚步朝前移去,弥子尘照样前行,跟在身后。中间路程,两人都屏住呼吸,不说一句话。过了栈道,隐约听见流水声,再行几步,那水流声更大。

    两人翻过一座小山丘,只见前面映入眼底是一条瀑布,高百丈有余,水流甚大。瀑布底下是一个深潭,潭水碧绿清幽,不知多深。弥子尘道:“这瀑布可真壮观,想必你那血菩提就采摘于此?”玲珑回道:“正是,如今是涨水期,近不了崖面,只得等到入秋时节,这水退了,才可入得崖底。那血菩提也并非每次寻得,这几年来,一共才得两枚。”弥子尘瞧了瞧四周,皆是陡峭之地,问道:“玲珑,你这采药之地,都是些悬崖险处,傅前辈得知,如何放心?”玲珑笑道:“那胖老头才不管哩,他在谷时,也是我一人来的。”说著,从竹篓里取出两只皮手套,将手套套在手上,又从腰间取出一块薄纱,蒙住脸面,拿起镰刀,把竹篓背在背后,对弥子尘道:“弥大哥,前面尽是些荆棘刀勾草的,都是带毒的植物,里面毒虫子甚多,你在此处等候便可,不必进去。”弥子尘来时不知这些,毫无准备,满心愧疚,叮嘱道:“你自己小心些!”玲珑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不必担心。”

    玲珑进入荆棘丛中,甚难挪动身子,那荆棘里又生长些藤条,都缠绕在荆棘树上,如同一张网般。这处更是陡峭之地,极为难行,玲珑一手用镰刀砍断前方障碍,一手抓住荆棘,真个举步维艰。此时正是七月时节,即便早晨,也异常闷热。玲珑为防止毒虫毒草弄伤,又把全身都包住,密不透风,这罪可不小受,不到一会,已见她热汗湿透了身。

    未行多远,就见地上有许多药草,便用镰刀慢慢凿出,不多久,背篓已装得差不多了。待她出来时,只见她蓬头垢面,大汗淋漓,身上早被汗水侵湿,如出浴般滴滴下落。弥子尘瞧着她那模样,即想笑又心疼。走过去接过她竹篓来,说道:“玲珑,把竹篓解下来,我替你背上?”玲珑道:“不用,这背篓甚脏,可别弄污你衣裳。”弥子尘道:“不碍事,污了洗了就是了。”一手解下她竹篓,背在身上。

    两人回到屋中,正好是正午。玲珑放了药草,走去桌上倒了碗水与弥子尘,弥子尘接过碗,心想:“要是一碗酒就好了,这闷热天气,着实想饮一顿酒解解暑气。”接了水,如饮酒一般一饮而尽。两人食用午饭,休息片刻,玲珑说道:“弥大哥,劳烦你上去月牙宫一趟,替我给寻梦姐姐送去午饭,顺便将这药送去让她换上。我此时离开不得,得在此挑选这些药草,待会熬了与她夜里敷用。”弥子尘点头答应,提了饭和药便出门往月牙宫走去。他走到宫殿旁,脚步不由慢下,念道:“每次到此都会挨这婆娘一顿臭骂,要不是看在玲珑面上,谁会愿意上来……”犹豫一会,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此时独孤蝶梦已经换了住地,回到她自己房间。弥子尘不知,去原先那屋,见哪里有人。他前后寻了个遍,始终不见独孤蝶梦人影,只得退了出来。到了殿外,忽然听见楼上有笛声,便上了楼,顺着笛声寻去。走到一间屋子外,笛声戛然而止,房门紧闭,屋里一个冷冷声音叫来:“谁?”弥子尘认得是独孤蝶梦声音,回道:“独孤姑娘,是在下弥子尘!”独孤蝶梦道:“你来作什么?”弥子尘道:“是玲珑托在下过来的。”独孤蝶梦问道:“她自己为何不来?”弥子尘回道:“玲珑刚从山中采药回来,此时须在屋里整理药材,便叫我送些饭来给独孤姑娘,顺便要我看看姑娘哪里须要帮忙的?”独孤蝶梦道:“我不饿,更不需帮忙,你下去罢!”语气依然恶狠狠。弥子尘口吐长气,又道:“玲珑还托在下带些药来,说让姑娘换上?”独孤蝶梦道:“门未锁,你进来就是!”

    弥子尘推开房门,见独孤蝶梦靠在床边,左手握住玉笛,笛筒正对着他。弥子尘知道她玉笛内定放有暗器,暗自捏了把汗,心想:“这婆娘真心歹毒,要是我方才不出声,直接推门而入的话,岂不被她一针射死?”径步走去,将药放在桌上,笑道:“蝶梦姑娘,身子可好些了么?”独孤蝶梦冷冷道:“你是想我好还是想我不好?”弥子尘道:“在下当然想姑娘好了。”独孤蝶梦哼道:“江湖中人人都巴不得我早些死掉,你敢说你不是与他们一般想法?”弥子尘道:“若是这般,我那日便不会救姑娘了。”独孤蝶梦道:“那时只怕你不知是我,要是知道是我,你如何不趁我昏迷之际砍下我头颅,也可换得千金百银,岂不自在?”弥子尘道:“姑娘此话,是对在下有偏见,还是对江湖人有偏见?我即便怎么贪财,可也得懂得取之有道,如何能做出此等下三滥勾当。”

    独孤蝶梦不答,沉吟半晌,见他依然不走,叱道:“你看也看了,药也放了,依然不走,却要做甚?”弥子尘问道:“在下很是好奇姑娘为何如此仇视在下,在下与姑娘无甚冤仇,姑娘为何对在下如此不待见?”独孤蝶梦将眼凝视过来,并未作答。弥子尘又道:“姑娘方才所吹奏的曲子可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司马相如这首《凤求凰》以宫音起头,以角音收尾。这宫为君,角为民,民因附君,确实未错。不过眼下,君并未体惜民,民何以要附君呢?”

    独孤蝶梦冷笑一声,哼道:“我早料定你不是歪打正着来到幽冥谷,似你器宇飘洒,又如此精通音律之人,可不单单是游走江湖无家可归这番简单……”她话锋一转,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来幽冥谷是何目的?”弥子尘道:“若是姑娘告诉在下一个实情,在下也告诉姑娘谜团?”独孤蝶梦冷冷道:“且不论你是谁,若是你想从我口中探去什么实情,想也别想。若是你是来寻仇的,趁此机会,倒可以一剑杀了我!”她虽处劣势,气势依旧凛然可畏。

    弥子尘道:“在下与姑娘并无冤仇,只不过有些事想问问姑娘罢了。既然姑娘守口如瓶不愿相告,那在下也不敢强求。”言毕,退出房间,走下楼去。

    下山路上,弥子尘暗道:“这独孤蝶梦可真是位人物,身处险境依旧坐怀不乱,这等威严,实在难得。只是她生性太过狠毒,杀人无数却不知悔改,可惜,可惜……”

    不知不觉已到玲珑屋子,拉开门跨步进去。

    他进到屋里,正听见玲珑在房内哼哼唧唧的不知唱些什么,又听见弄水声,以为她在洗药。弥子尘想去帮忙,揭开帘子直入房里。

    这一进,两人却犯了尴尬。弥子尘见玲珑全身赤裸躺在木桶里,一手搁在桶边,一手拿着浴巾,正是洗澡。玲珑见到弥子尘,又瞧瞧自己身子,脸瞬间红如柿子般,放声大叫出来。

    弥子尘更是乱了神,急忙放下帘子,一口气退到竹林边,嘴里不断骂道:“弥子尘,这下可如何是好,做出这等龌蹉事来,该如何面对玲珑姑娘?”坐在竹林边,愈发愧疚。

    正嘀咕中,忽然听见玲珑朝这处喊来:“弥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弥子尘晕红着脸,忸怩道:“玲珑,何事这般急促?”玲珑道:“方才整理药草时才发觉这药须配搭熊掌使用才可,此刻我屋中并未有熊掌。”弥子尘四处一望,说道:“这般天色,去何处猎一头熊来与你配药?”玲珑笑道:“这谷中深山只有山猫、虎豹,哪里有熊?”弥子尘道:“若是这般,那该如何是好?”玲珑道:“你与我去一趟集市,那里有卖。”

    玲珑口中“集市”一出,弥子尘脑子嗡作一团。他又喜又忧,喜的是这里若是去得集市,便可出得去;忧得是怕自己心急听错,便探问道:“玲珑,你方才说的可是‘集市’?”玲珑不知他所问何意,答道:“是集市呀,怎么?”弥子尘忙道:“这谷口不是被封住了吗,如何还出得去?”玲珑才知他并未知道谷内还有道路通去谷外,说道:“此处还有一条出谷的路,你那日封住的那条,我谷里人从未打那处过,都走的是另一条。”弥子尘道:“既然还有路,外人从那里进来,可怎么应付?”玲珑道:“你不知,那路只有我谷内人走得,外边人却走不得。”弥子尘愈发觉得奇异,问道:“如何你谷里人走得,外边人就走不得?”玲珑道:“且不与你多说了,耽搁时辰不好。你随我走一遭便晓得如何我谷里人走得,外边人走不得了。”弥子尘道:“那好,走罢!”

    弥子尘随玲珑沿小屋河岸走去,途中想起方才那事来,心头郁闷难安,很不自在,便道:“玲珑,适才我并非有意冒犯,望你原谅?”玲珑柔声道:“小事一桩,弥大哥不必记放心上。”

    走了一会,两人来到一个湖泊边。那湖泊被几座山夹在中间,放眼望去,碧水蓝天,颇为壮观。两人沿湖岸走下百步,见前方一处拐弯处停放两艘船。其中一艘长约六丈,宽约两丈,上下两层,全身漆成红色。那船中分两排,中间有走道隔开,船顶用瓦片盖顶,两头皆用栏杆围绕,甚是气派。另一艘是只渔船,顶部盖个竹席,对比之下,那渔船即渺小又简陋。

    玲珑走到那艘渔船边,解开那船岸上绳索,跳步上去,叫道:“弥大哥,上来罢?”弥子尘跟着跳了上去。两人上船后,玲珑拿起船上竹竿,撑船向前走去。弥子尘打望玲珑道:“这艘大船作何而用?”玲珑道:“这是婆刹门的船,原先是蝶梦姐姐的师傅杜卉娘的,那杜卉娘死了,这船便归蝶梦姐姐了。”弥子尘点头应了声,又道:“你说这条道原来是水路?”玲珑道:“对!”弥子尘道:“江湖里要是有人知晓这水路,便不挤那阴间道了?”玲珑道:“如何这般说,那里难走么?”弥子尘道:“可不是,你没走过不知,那里是个蝙蝠窝,里间鸟兽粪便甚多,好不难闻。”玲珑放声大笑,说道:“可没人逼你们,是你们自个要进来的。”弥子尘道:“这倒是。”玲珑道:“方才听弥大哥叫那谷口‘阴间道’,怎如此叫法,好似阴间地府,好生惧人?”弥子尘心道:“这阴间道是江湖人进谷来向杀独孤蝶梦反而葬身谷内。那里是谷里与外边连通之道,江湖人畏惧,便叫了此名。”言毕,又想独孤蝶梦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玲珑全然不知,自己还是闭口的好。

    过了会,玲珑叹道:“江湖人是不是都这般狠心,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无辜?”弥子尘心头一惊,问道:“如何这般说?”玲珑脸色黯然,道:“这一年来,许多谷外人进了谷,不由分说,见人就杀,婆刹门里的姐妹们,便是这般死去的。”弥子尘暗道:“这些年轻女子惨死,全由独孤蝶梦惹起,要不是她在江湖中乱杀无辜,又有谁知道这世间有这么一个幽冥谷。”虽然这般想,也只能叹气,说道:“外人进谷,见人就杀,手段确实残忍。但究其原因,怕也是与婆刹门在江湖中处事有关。”玲珑不明,但见他言语中向着外人,也不再说了。

    弥子尘陷入沉思,独坐在船尾呆愣。突然,感觉身下渔船在加速。抬头一看,原来是前方地势偏低,水速变快。这时,玲珑回头来,说道:“弥大哥,坐稳了。”弥子尘应了声,两手方刚抓好船杆,突然见到前方河面猛下,河水波浪滚滚,船顺着直下,毫生惊险。就在此时,弥子尘望见前方河水流入一个山洞里,那山洞黑漆漆,不见光,洞口边安有一座水车,不知何用。待船驶入洞中,虽四面无光,已觉得水面平稳,船速平缓。弥子尘依旧握紧船檐,丝毫不敢松开。此时,听玲珑声音道来:“弥大哥,可是受惊了?”弥子尘道:“无碍!”

    正说着,又听玲珑说道:“这下可得更加抓牢了!”弥子尘听了,使了全身力气都用在两手间。这时,只觉身下这船速度飞快,船身猛下,像是腾空飞起般脱离了水面。突然眼前一道光亮,船“嘭”的一声,落了下来。打眼一瞧,是个深潭,四面悬崖陡峭,高耸险峻。

    弥子尘回头望去,见身后黑黝黝一山洞,哗哗流水声,才知方才两人是打那处出来的。玲珑把竹竿换成船桨,向深潭边划去,划进了一处窄口,便跳向窄口边一块石面,捞起绳索,把绳索困在一处石柱上。说道:“上来罢!”弥子尘应声跳出,跟在玲珑身后,拐进一道石谷里。到了石谷里,见一条石阶向上延伸,台阶上长满了杂草青苔,看样子便知极少有人行走。

    两人停放了船,便沿石阶上去。上到一半,见路旁一斜石上刻下四句诗,“蝶梦晨时醒作尘,情剑横时比作恨。都羡比目双飞燕,世间哪觅痴情人。”刻得极为工整华美,但“觅”字却被用剑来回划了两道,划痕极深,而那字却丝毫没裂纹。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这劲道乃是一个内力雄厚之人所为,只看这剑痕,便是这人当时心头布满怨恨。

    弥子尘瞧得半晌,困惑道:“这诗谁写的?怎地头两字是独孤姑娘的名字?为何又在觅字划上两道剑痕?”玲珑答道:“这诗是杜卉娘刻上的,之中缘由我也不知。曾问过那胖老头,可不管怎么问他就是避开不说……”弥子尘听了,暗道:“这就怪了,这摆明的是一首怨诗,那杜卉娘即是婆刹门教主,怎地会写起怨诗来?”一路行去,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上到坡顶,向下俯瞰,可依稀见到山脚的村舍,玲珑摇手指道:“弥大哥,望见的那处便是集市了。”弥子尘松了口气,道:“玲珑,你却不早些说还有出谷的路,害得我这几日整日甚是担忧,以为会老死在谷中。”玲珑脸色暗沉,说道:“弥大哥,难道你要就此离开,不与我一同回去了么?”弥子尘见她满眼不舍,心头一紧,说道:“怎个不回,我此前与你说好了,要走那日,定带你一同出去,找到你傅前辈再离开。”玲珑声音颤抖道:“要是找不到呢?”弥子尘犹豫半会,道:“你放心,不会找不到的。要真找不到,我俩便回来幽冥谷,一直陪你住在谷中好不好?”玲珑听了,颇为感动,脸面瞬间转愁为笑。弥子尘道:“待你治好你寻梦姐姐伤势,我便带你去寻你师父,你说如何?”玲珑点头答道:“好!”

    两人沿一条羊肠小道绕山而下,弥子尘方才一直想那四句诗,这时才想到:“方才两人是从那洞里出来的,那坡势极陡,水流湍急,要是光凭人力,怎可使船逆流而上?”心中一急,又问:“玲珑,待会我两个都是原路返回么?”玲珑点头道:“是啊,此处就那么一条道,若不打那处去,从那里去?”弥子尘道:“方才出口那里,水流甚猛,可怎的上得去?”玲珑道:“是你不知,谷里那边洞口有座水车,便用来拉动洞中绳索。只要把船中绳索接上,水车转动中便把船拉动起来,这样便可驶回去了。”弥子尘这才想到洞口边水车竟是做此而用,心下暗暗佩服。

    两人来到集市,玲珑沿街寻找药材摊位,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哪里卖的熊掌,只得与弥子尘往药铺里去。进了药铺,玲珑直径去买药,弥子尘站在门口等候。他无意放眼一扫,突然见一张面熟的脸来,那人此刻正朝他这边盯来。弥子尘暗中思索,突兀吓了一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幽冥谷里被他诓骗的红斑胎记凶汉。正是因为当时他与一个瘦高汉子说回去禀报玉面神君此类话,弥子尘才受独孤蝶梦所托,将阴间道口封堵。不曾想,竟在这处遇见。弥子尘转念一想,手心紧张得出汗,他这是被人跟踪了。

    不过这时,这红斑汉子不知为何少了一条臂膀。只见他将刀立在一边,蹲下身子正往他这里看来。

    弥子尘寻思道:“这红斑汉子如何要跟踪我?我那日诓骗了他,稍后便将阴间道口堵死,他为何只暗地跟踪而不对我出手解气?”立即想到:“他难不成想暗地跟踪我,探得幽冥谷入口?”弥子尘当即四周一望,并不见玉面神君,想道:“这红斑汉子即是奉玉面神君之命,那玉面神君八成也在这镇中。这人一向很少露面,因此才叫红斑汉子打探消息。”弥子尘知道玉面神君不会出面,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人有胆无谋,摆脱他轻而易举。

    他正得意时,突然发现那红斑凶汉周遭还有一群,五六一团等十余位汉子。要不是他一伙人时不时朝他看来,他还未察觉。弥子尘暗地说道:“再不可大意了,这小镇不知还有多少只眼睛偷偷盯着自己,如今得快些离开此处。”

    正寻思中,玲珑走了出来,说道:“弥大哥,都买好了,今晚可以替蝶梦姐姐配药了。”弥子尘冷汗四起,一手把搂住她,推她向前走去。玲珑不知何故,一颗心砰砰跳动,她暗自抬头打望弥子尘,只见他表情凛然,两眼炯炯放光,颇为男子气势,心里暖暖的。

    这时,弥子尘凑近她耳边,细声道:“我两个被人跟踪了!”玲珑一惊,正要偏头去望,弥子尘急忙止住道:“不必惊慌,来人只是想探得入谷道路,我俩只当不知,他们便对我俩个下手。”玲珑应到:“嗯。”和他往前走去。

    两个匆匆过街,走到那几个汉子身旁,他几人急忙偏转头去,假装在谈论事情。弥子尘只当不察觉,他灵机一动,径往他几人身旁一处贩卖胭脂佩饰的摊位走去,叫道:“娘子,你适才不是说要来买胭脂么?你看,此处就有。”玲珑瞬间忸怩起来,木讷不语。弥子尘轻轻推了推她,她才醒悟过来,慌忙迎合。弥子尘趁玲珑挑选胭脂佩饰之际,偷偷向身旁瞥了几眼,见他几个都背对过去,不曾打这处看来。

    玲珑知晓他在暗中打探,轻声问道:“可好了么?”弥子尘点头应到,玲珑放下手中玉镯,与老板道:“玉镯还你!”老板道:“姑娘,这玉镯甚是适合你,怎不买?你瞧这玉镯色料正好搭配你冰白的小手,方才你戴在手中甚是好看,且买下吧?”玲珑摇头不语,弥子尘轻声对老板道:“多少价钱?”老板道:“四两银子!”弥子尘不由分说,掏出钱袋,取出一锭银子与他,老板正要说话,弥子尘伸手止住他,偷偷向四周撇了一眼,见那几人依旧背对过去,便轻声与他道:“这银子你不必找了,但你要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就是这玉镯什么什么的。”老板点头,弥子尘大声问道:“我这娘子甚是想要你这玉镯,你且再道出这玉镯有哪样好处,若说的中听,我便立即就买,绝不还价。”老板又将方才说的话重说一遍,之中再编些话来,长长一段。弥子尘两人趁此之际,悄悄溜开。

    红斑转头看来,不见他二人人影,怒瞪双眼,问道:“方才卖手镯的那两人呢?”老板见他一副凶神恶煞面孔,不敢隐瞒,回道:“走一会了。”他又道:“朝哪里走的?”老板道:“我也没留意……”话音未落,他伸手狠狠朝摊位一拍,怒道:“可恶……”转头道:“还愣着做甚,快追!”领着一伙人急匆匆追去。

    弥子尘与玲珑甩开那伙汉子,匆匆朝镇西边走去。他两人走到镇西,并不见有人跟来,心缓一口气,如出虎口般惊险,一路上说说笑笑。

    玲珑见两人已安全,问道:“弥大哥,你怎知被人跟踪的?”弥子尘一本正经道:“这还得感谢那位红斑凶汉。”玲珑一愣,两人明明被他跟踪,为何还要感谢他?一脸茫然道:“为何要感谢他?”弥子尘笑道:“当然得感谢他,要不是他一脸红斑,我即便安的一万颗心也很难发现被跟踪……”玲珑听此,捂嘴嘻嘻笑了一路,说道:“倘若那红斑汉子听得此话,非气死不可……”弥子尘道:“他气死才好,要不是他,我早已出谷去了……”玲珑笑脸立止,眼不交睫,两眼直直望来,柔声道:“弥大哥,你是不是真的想离开幽冥谷?”

    弥子尘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笑道:“没有,幽冥谷多清幽自在,我才不想离开。再说来,我曾答应你待独孤姑娘伤势一好,便带你出谷寻找傅前辈,如今独孤姑娘伤势未好,我怎能弃你走掉?”玲珑脸色依旧沉暗,淡淡道:“可是蝶梦姐姐伤势严重,不知要多久才能好……”弥子尘道:“那我便等到你将她治愈好后才走。你放心,我定会陪你,直到遇见你师父为止,好不好?”玲珑开眉展眼,应道:“嗯。”

    正当他两人得意之时,忽然见到四个头戴斗笠的汉子坐在路边一处卖茶小铺,周遭围了一伙小喽啰。这四个汉子瞧见弥子尘与玲珑两人走来,急忙把脸转去,假装闲聚聊天。弥子尘见他四人身形,又见身旁放立的四件兵器,便知是西夏四鬼,惊道:“后有追兵,前有强敌,这可如何是好?”他生怕玲珑害怕,便不告诉她,依然与她说说笑笑。

    玲珑认不得西夏四鬼,自顾往前走,弥子尘惴惴不安,汗不敢出,紧紧跟在她身后。那四鬼见两个走近,都把头重重低下。弥子尘心道:“这四人只怕也是想打探幽冥谷去路?”想到此,稍微缓了一口气,便大步朝前走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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